駕駕……兩匹褐色駿馬一前一後飛奔而過,揚起一路塵土,彌漫飛揚,讓過路行人都無法看清馬匹上是些什麼人,隻是能憑借著他們發出的清脆吆喝聲猜測他們應該是年紀不大的青年。
“錦繡,趕了七八個時辰了,咱們要不要歇息一下。”略微落後的駿馬上,黑老二有些粗獷的大嗓門傳來。
蘇錦繡聞言,抬頭看了看天色:“好,我記得前麵有條小河,去哪裏歇息吧,順便也讓馬兒喝些水。”
趕了大半夜加一個上午的路,兩人並不見疲憊,就是時至仲夏,豔陽高照,有些炎熱,不過河水清涼。
特別是洗了手臉的黑老二,心情舒爽極了,還跟蘇錦繡開起玩笑來:“你說翼王知道你不辭而別,會不會一氣之下將客棧燒了。”
蘇錦繡將馬兒牽到河裏:“應該不會,這會兒藥材采買易主的事恐怕已經傳到他耳裏了,他自顧不暇,哪裏還有精力追究客棧。”
“自顧不暇”黑老二有些不解:“不就是讓別人截了胡麼,這對翼王來說,除了麵子受損之外,還能有什麼實質傷害。何況翼王很得聖上看中,那些流言也不可能真的打擊得到他。”
蘇錦繡搖搖頭:“對於翼王來說,麵子什麼的倒是其次,他這次真正輸掉的是與澤天國的聯係和漕運幫勢力。”
黑老二眉頭輕輕皺起來,他一直是一個聰明人,並且之前在黑鷹軍裏待過,對於那些處於高位之人的爭權奪勢也了解不少,這時聽蘇錦繡這麼說,心中細細一想,頓時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說,翼王原本是想借康平藥坊與澤天國皇室搭上關係,同時也與拉攏漕運幫,讓漕運幫成為支持他的勢力。”
蘇錦繡略帶諷意的笑了笑,走到岸邊坐下:“最初他是不願將商貿權交給康平藥坊的,照說康平藥坊本就出至澤天國皇室,若要得到澤天國的支持,康平藥坊無疑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但也正因為如此,一個本就在澤天國皇室朝廷裏占有一定地位的皇商肯定不是那麼容易受他一個別國皇子擺布。”
“所以最初他理想中的合作對象是極力想要在實力上越過康平的參和藥坊。”黑老二補充道。
“不錯。”蘇錦繡點點頭,“後來他改變初衷,出了康平藥坊所表現出來的勢力和他自信能夠駕馭康平藥坊之外,最根本的原因則是漕運幫負責藥材運輸。漕運幫不同於康平藥坊是輕易不可為難打壓別國商家,漕運幫是冥風國的江上運輸業,一旦從他翼王手裏取得運輸權,就意味著抱了他翼王半隻大腿。”
黑老二麵色沉下來:“說得是,別說半隻大腿,若是翼王一直負責藥材采買事宜,以他的手段,恐怕以後漕運幫都得以他馬首是瞻才能安存下去。”
頓了頓,又道:“好在你技高一籌,給他來了一個釜底抽薪,和鄭清聯手將他從那位置上換了下來,這樣我們跟他翼王也能劃清關係”。說道這裏,黑老二神色輕鬆起來:“這麼說來,他還真是自顧不暇了,澤天國沒能巴結到,漕運幫也無法籠絡,最主要的是這兩個他所看中的勢力都被他對手奪去了,那位皇子為了的到康平藥坊和漕運幫的支持,必定會阻攔宗政寒空找兩家的麻煩。”
黑老二嘿嘿笑了起來:“難怪你堅持要在風城多留兩日,原來是早已料到這結局,知道會有人替咱們善後,不過我還是比較好奇,這換上去的又會是哪位皇子,會不會就是鄭清口中的老爺呢?
蘇錦繡起身,將馬兒牽回岸上:“誰知道呢,黑老六離開前派了人暗中留意風城的動向,不等我們回到落霞關,這消息就該傳回去。”說著翻身上馬:“歇息夠了,咱們走吧,雖然宗政寒空不敢明著對康平藥坊和漕運幫發怒,但我這個對他示好奉承多日的冒牌掌櫃突然消失,也足夠他讓震怒了,說不定細想之下,更會發現是中了圈套,到時不顧一切,派人追擊我們,那就危險了。”
黑老二深表讚同,據他觀察,翼王對錦繡很是特別,那份特別並不單純,說不定得知錦繡溜了的消息後,親自追來都是有可能,不過這話不好跟錦繡說,以她感情白癡的腦子,恐怕會理解成翼王完全是震怒之下親自追來決殺她這個膽敢算計他的人。
蘇錦繡和黑老二連夜趕路,在三天後回到落霞關,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回富源號,而是在確認沒人監視的情況下才偷偷潛回船上,所以,當黑老六回到房裏,遭遇了蘇錦繡一樣的情況——被人突然襲擊。
黑老六的反映也跟蘇錦繡一樣,反應很是敏捷,迅速做出反擊,不過他功夫在黑老二之下,沒幾下就被黑老二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