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裏沒有想象的陰森黑暗,但是這裏的氣氛卻令人毛骨悚然,整個空間裏都彌漫著暗淡的腥味,腐朽的苔蘚在火把的映照下發出幽幽綠光,惡心的很。
我被押進天牢裏麵,是一間沒有窗口的屋子,過道兩旁分別有兩個牢籠,但是隻有一間有人,是一個頭發長長的,亂七八糟的遮住麵孔的人,他一直穿過頭發的縫隙窺視我,盡管我看不到他的五官。
說實話,我很不想去他隔壁的那個牢籠,但是很不幸,那幾個士兵故意的商議之後,將我關進了他的隔壁,離開時,竟然還帶著詭異的笑。
鐵門重重的合上,最後一縷陽光也被遮掩了,隻剩下火把跳動的光。我下意識的坐在遠離那個人的牢間地方,掃視了一下四周……我後悔這麼做了,因為這牆上盡是斑斑血跡。
而那個人的牢籠邊緣,也有相同的血跡……換言之,這個牢籠裏呆過的人,八成被他弄死了。
我往旁邊挪了挪,伸手試了試那牢籠的堅實度,還好,不是人的力量可以弄得開的,我不想死在如此汙穢的地方。
我望著欄杆那邊,虎視眈眈的看著我的人,他蹲在地上,臉朝向我這邊,我感覺得到他銳利的目光,仿佛被一隻野獸盯上了一般,不寒而栗。
“這裏第一次有女人進來。”他突然發出沙啞的聲音,我一陣愕然,不過恐懼感卻一掃而空,能溝通的人應該不會太可怕。
“凡事總會有第一次的。”我淡淡的道。
他慢慢起身向我走過來,當然,他停留在了欄杆那一邊,他的手臂伸過欄杆,指著牆上的血跡問:“知道那是什麼嗎?”
我反感的忘了一眼那黑色的圖案:
“血?”
“哈哈哈哈……是啊……是人血!是所有住過這個牢籠的犯人的血。”他瘋狂的笑了起來,我突然很想抽自己幾個耳光,這個癲狂的人似乎並不能溝通,我竟然產生那麼天真的想法。
“你打算把我的血也塗在上麵嗎?”我依然淡淡的問,不知為何,我竟然心情平靜的很。
“沒有人可以例外,所有人我都要殺掉。”他像野獸一樣咆哮,之後,他縮回了手掌,再度向我的方向推來,一刹那,我的直覺讓我側身躲開,一股氣流擦過我的鼻尖,我後麵的牆壁上,立刻多出一個淺淺的掌印……但,那是石頭啊,他竟然隔著那麼遠,在石頭上打出了掌印?
這個人的功力絕不一般,但是這樣的人想有一番作為並不困難,為何會終生被關在天牢裏,若是他是一個瘋子,那麼為何朝廷還會留他在世上,而不是早早了解了他的性命呢!
有蹊蹺,一定有蹊蹺。
“這位老者,你似乎很耐得住寂寞。”這對於一個被長期關押的人來說,應該是個心酸的話題,我以為他會有所動容,但是他竟然毫無反應。
“女人,你為什麼不求饒?我這一掌就不會失手了。”他又翻起了手掌。
“很簡單,有人要我死,我求饒又有什麼用。”我彎起嘴角苦楚的笑了笑。“他們明明知道住在這個牢間的人都會被你殺掉,還要將我關進這裏,換言之,有人要我死,而且是令他完全能脫離幹係的死法。”
他的掌沒有打過來,而是重重的錘在了欄杆上:“你是說,老子被當成刑具了?”
“雖然對你很不尊敬,但是,這是事實。”這個人能聽懂我的意思,而且,似乎不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