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愛的人受傷，叫我如何不放在心上？”幻琊靠在啻魅的脖頸處，說得無可奈何。
心愛的人……
“我怎麼不知道，你一個讓全天下的人都畏懼的幻門門主，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感性了。”
居然張嘴就是一句心愛的人，這可讓啻魅覺得極不舒服。
望著左側空當的街道，啻魅皺了下眉頭，眼底逐漸醞釀期一股無言的不耐。
略顯煩躁地抓起銀色的發，讓他麵對自己，啻魅低笑著歪頭問道：“呐，琊。你喜歡我嗎？”
和尋常女子過於細膩溫婉的聲音不同，啻魅的聲線永遠透著絲絲的沙啞和似有若無的魅色，繞人心頭。
“當然喜歡！”
又豈止是喜歡！幻琊暗想。
有生以來，他從不曾對任何一個女子心動，啻魅是第一個，恐怕，也會是唯一的一個。也許她說的很對，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自己居然說得出這種如果是過去，自己一定會嗤之以鼻的話語來。但，心頭那種輕微的疼痛感，又確確實實地感受得到，好不作假。
啻魅用水潤的唇瓣輕輕摩挲著幻琊的薄唇，誘惑低語道：“喜歡到什麼程度？”
“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隻要是啻魅想做的，想要的，他都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做到！反正，過去他也同樣地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現在，隻是多了一個可以討之歡心的女子罷了。
可以做任何事，如此信誓旦旦的語氣，怎讓她不喜歡？啻魅的笑容越發燦爛奪目，可同時，眸子裏閃動的異樣的慍色，也讓幻琊很快就察覺到了。
“那麼，希望我留在你身邊嗎？”啻魅依舊說的極其曖昧，粉唇緊貼著幻琊的耳朵，說話時熱氣輕輕地吹入耳側，惹得幻琊心裏一陣癢癢。
“隻要你不趕我走，直到我死！”
從第一眼遇見啻魅，他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啻魅還是會走，而她也曾坦白過，她最多在這裏待兩年。那種口氣，他知道，絕對不是玩笑。
如果可以，他恨不能把她囚在自己身邊一輩子！隻可惜，她不能自己能夠囚得住的人。
得到幻琊仿佛承諾一輩子一般的說法，啻魅是喜怒參半。
魅笑突兀地消失，啻魅露出鮮少在人前露出的冷酷和漠然，提醒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對我說什麼‘心愛的人’之類的話，會很掃興。我很高興你喜歡我，而這種喜歡，我也希望它再我還沒有厭膩之前，越深越好。”
她喜歡被人喜歡的感覺，可是……如果張嘴閉嘴對她說情啊愛的，那就真的太掃興了。
敏銳地察覺到幻琊的心情down到了穀底，臉色陰沉，啻魅安慰地輕吻了他一下，把臉上的冷漠藏起，笑道：“既然希望一直陪在我身邊，就不要給我離開你的理由，好嗎？我也很喜歡你。”
至少現在，對她而言，幻琊是最得她心意的。
“所以……我們還是像之前的幾個月那樣，調調情，做一些愛做的事情就好了，甜言蜜語我喜歡聽，但是……愛的告白，你還是留著給別人吧。”
“你以為，對別人，我會說這種話？”幻琊心裏像梗著一根刺，極不舒服地哼了一聲。
啻魅也沒答話。
安靜的街道上三三兩兩地又開始有人出沒，他們弄出來的爛攤子也已經有人開始處理，傾雲鎮的衙役也把那兩個礙著道路的人拉走。隻是，來往的人群裏，幾乎看不見剛才看熱鬧的那些人，大概一時半會兒也不敢出來了。
“好了，現在閑事總算都處理完了，剛才鬧了好一會兒，應該不會有人再找我們麻煩了，你不是說來這裏是為了帶我去你的那個尋歡樓？”
所謂的傾雲鎮的天堂，其實說白了倒也是個對於古代來說，相當普通的地方。
“如果你總是這樣一副好像陷入情愛中無法自拔的樣子，就怕……我過不久就要對你膩煩了，你希望如此？”啻魅故意這樣說道。
果然，不消片刻，幻琊又恢複了起初那種不可一世的模樣。
就是這副不把任何人放在心裏的模樣，就是這副，即使身受重傷隻剩下一口氣，還一身傲骨似的模樣，加上這張她很中意的臉，當初，她才會願意救他。不然，她哪裏像是會救人性命的菩薩？
“尋歡樓離這裏還有段路程。”
“剛才活動了一下，我有些累了。”說著，啻魅把身體的重量完全交給了幻琊，後者立刻把人穩穩地接住。
閉上眼愉快地揚起嘴角，啻魅半命令性地說道：“用輕功飛過去，我先小睡一下。”
“……嗯。”
耳邊隱約聽見極輕的歎息，靠在幻琊寬闊的胸口，感受著人特有的體溫，聽著幻琊沉穩有力的心跳，啻魅心滿意足地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