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實體書大結局(一)(1 / 2)

但他並不計較這些,隻要她可以好起來,她的心裏念著的男人是誰,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齊司他有了妻子,可這並不妨礙他對如眷的照顧,妻子是一個美籍華人,很善良,聽了如眷的故事,也加入了照顧如眷的行列中。

他把那幅畫掛在她床頭的牆壁上,是她每天一睜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齊司等待著奇跡的降臨,等待她某天早晨醒來,可以記起所有的事。

他給她買來漂亮的旗袍,讓護工給她穿上,他希望她醒來看到自己,是精致的,美麗的。

2010年春節,在紐約整整度過了三年零二個月。

沒有料想到那是怎樣的一個日落黃昏,腦子裏關於他的記憶,就這樣突兀的冒了出來,秦如眷被這個一下從腦子裏跳出的男子,生生驚了一下,隨即,淚濕滿麵。

我怎麼會哭了呢,我不是癡了嗎,我不是已經全忘記了嗎,怎麼會傷心到這個地步,秦如眷望著麵前的那一抹海,耳邊傳來的那首《昨日重現》,所有的過往,芬芳而至。

就像這首歌詞裏唱的那樣,那些原本斑駁的舊了的年華,清晰的浮現在眼前,Justlikebefore,一往如昔,這便是昨日的重現。

她端視著自己,穿得是一件珍珠白的旗袍,上麵有青青的小碎花,這是她喜歡的款式。房間裏掛的是一副男子的肖像畫,這讓四周都是白色的房間多了些生氣,床尾後插著一個病例卡,上麵寫著:阿爾茨海默病。

說不請是怎樣的驚鴻與流雲,許似年,這三個字,漸漸在她心底裏渙散開來,像是一滴落入清水的藍墨汁,一圈圈,蕩漾開來。

總會有一個人,如年輪一般,隨著歲月的流逝,深深刻入你的骨子和靈魂裏,你以為你等你老的時候總可以忘掉,可是,到老來,也會是愈發的深刻,那道輪越擴越大。

何況,白居易說的多好,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唯不”兩個字,說得多動人。

秦如眷她還沒有老,她隻是得了一個讓她未老先衰的疾病,那個名叫阿爾茨海默的病,又名老年癡呆症,患上這個病時,她還是那麼年輕的時候,那是她正和許似年愛來愛去又折磨來折磨去的時期。

我今年多大了?她望向病曆卡,上麵寫著她27歲,已經27歲了,這可怎麼好,許似年說了等她26歲時就娶她的。

多麼殘忍,她還沒來得及年輕,就開始了衰老。

她的頭有些疼,可能是太久沒有動腦筋,每想起一點,頭就脹痛。

她低頭看見自己手臂上的那些瓷白色的斑點,這是老年斑,鏡子裏麵她的麵龐清麗,卻布上了一道道皺紋,這是一個美麗的27歲老太太。

忽然想起那張臉,那是許似年的臉,有些看不清,像是隔著一層玻璃窗,玻璃窗上結滿了淺淺的冰霜。

麵目模糊,往事清晰。

方醫生開門給她送藥時,看見她望著牆上的那副畫像,照片上的男子,讓她不停地掉眼淚。莫非,她想起來了,她的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