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三秒鍾,然後自己回家了。我想,鐵一般的事實會證明今天我的行為是何等偉大,等到很多年後,許佑安和林蔚想起今天,都會感激涕零地來到我的膝下,向我訴說我對他們而言究竟有多麼重要。
我等了一個禮拜,事情都沒有如我所料的發生。許佑安仿佛人間蒸發一般,而林蔚還是一如既往的對我,好像她從未看見過那一幕。
其實那時候我並沒有太擔心,我以為許佑安隻是自己躲起來舔舐傷口去了,或者藏在暗處等著林蔚回頭。
又過了兩個禮拜,我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媽媽告訴我,許佑安去英國了。他最終沒有等到林蔚的後悔。
而林蔚,好像也並沒有後悔過。
第一天上班,除卻複印以及跑腿的時間之外,我用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玩通19遍紙牌,重新發牌3次;和隔壁間的實習生在MSN上聊了十五分鍾;盯著電腦屏幕發呆二十五分鍾;在洗手間補妝十分鍾;然後給林蔚打電話十七分半鍾。
做完以上這些事情的時候,距離五點半的下班時間還有十三分鍾。我本想安然地度過這十三分鍾,銷售部的人卻發來群郵,說上午送去的文件出現差錯,這直接導致我被組長外派去為他們排憂解難。
事情解決的時候,已經五點五十二分。第一天,我就為公司無償加班近一個小時。我邊感慨著自己的時運不齊,邊回到人事部辦公室。
還沒有進門,就聽見男人磁性的聲音緩緩傳來,"小心我明天扣你工資……"
"扣工資"三字如同針芒,刺得我膽戰心驚天旋地轉,於是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看見一個身影背對著我講電話。
盡管我已是超水平發揮的躡手躡腳,也還是讓背影察覺到。他掛斷電話轉過頭來,竟然是主管。主管說:"你來的正好。"
我想我來的一點也不正好,卻隻得硬著頭皮走過去,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主管好"。
主管又說:"你跟我來。"
我跟著他走進他的辦公室,玻璃間的辦公室顯得十分氣派,如同任何一個電視劇裏的情節,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市中心鱗次櫛比的大廈。我四下打量著,既緊張又期待。緊張是因為我知道他正在氣頭上,怕一句話說錯,引來殺身之禍。至於期待的成分,我也不太確定,大概隻是因為我紊亂的心跳。
他遞給我一疊文件,說:"送到網絡部,這是他們部門今年的排假表。"
我接過文件,想要快點離這非之地。臨出門的時候,突然因為少女情懷作祟,忍不住回頭偷看了一眼,卻剛好撞上他目送我離去的眼神。那一秒我有些無所適從的尷尬,趕忙把頭垂下去。
主管再次叫住我:"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下班?"
我說:"我……我剛去銷售部處理了……嗯……一點問題。"我沒好意思說,這些問題是由於上午我渾渾噩噩地送錯文件而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