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的尷尬神色,我想陶雨一定是和林蔚吵架了,正在賭氣。既然我們幫不上忙,不如騰出空間讓他們小兩口自己解決。
我們走在校醫院前的草地上,許佑安一直表現得很沉默,我因為沒什麼想說的,也就沒開口。隻有許少清忙不迭地看看我又看看許佑安,不明就裏。
許佑安終於開口,他說:“今天下午你別誤會。”
我偏過頭去看他,“誤會什麼?”
他頓了頓,“誤會……我和林蔚。”
我耐心地等著,他又說:“你也別怪林蔚,她和陶雨……”
我打斷他,“你不會和林蔚舊情複燃了吧?”
許佑安停下來,轉身對著我。還沒開口,林蔚就從校醫院裏追出來,一路小跑著來到我們麵前,低著頭歎了一口氣,然後說:“一起走吧。”
我問她,“怎麼沒留下陪陶雨?”
她略有些失神地望著遠處的花壇,眼神閃爍著,水汪汪地好像盈著淚水,“他不讓我陪,要我走。”
我也學著林蔚歎了口氣,雖然當事人三緘其口,但是身為局外人,我依舊能感覺到陶雨和林蔚之間正在發生著一些微妙的變化。他們好像各懷心事的兩個人,我有些擔心,這樣的心事積累多了,隻怕會質變成一場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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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實習期接近尾聲,為了能博得一個好的實習鑒定,於是我表現出空前的工作熱忱。這直接導致我無法繼續在上班時間玩紙牌和空當接龍。
艾瑪離開了,坐在我右邊的實習生轉正,頂替了她的位置,將辦公區域從我的右邊換成了我的左邊。艾瑪走得默默無聞,甚至連同事辦的歡送會都沒有參加。主角缺席,這場歡送會自然無疾而終,令同事們都感到意興闌珊。對他們來說,艾瑪為什麼離開,離開以後究竟要去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場既定的酒局夭折,才是真正實切的痛心。
周末回家,趙嵐女士圍著我轉了一圈又一圈,連我去廁所她都要操著手站在門口。當我終於難以忍受她反常的言行而爆發的時候,她才伏在我邊,吹氣如蘭地說,“什麼時候叫許佑安來家裏吃飯啊。”
我翻了一個白眼,將目光從雜誌裏女模特修長的大腿轉移到趙嵐女士的魚尾紋上,沒好氣地問,“為什麼?”
我媽神秘兮兮地衝我使了一個眼色,回頭發現我爸也在注視著她,連忙改口,“叫上林蔚一起,你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不容易,有空多聚聚。等你將來走上社會就發現,小時候的友誼最純真了。”
我說:“最近公司事多,過一陣子再說吧。”
趙嵐女士唉聲歎氣半天,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教育我,“朋友間的友誼,可經不起一拖再拖啊。”
我訥訥地想著,這句話聽起來是如此別有深意,趙嵐女士最近愈發不正常,作為她唯一的一隻兒女,我有責任並且有義務原諒她一切更年期躁動行為,於是搪塞地說:“行啊,下禮拜我叫著他們一起來家裏吧,正好陶雨和林蔚最近好像在鬧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