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蘇銘說,他上大學的時候曾經在伯明翰市投資了一間外賣店,收益不錯。閑暇時間他就開著他的寶馬M6替外賣店送外賣,一時成為留學生間的笑柄。
然後許佑安說:“M6的後輪驅動遇到積水就會轉向過度。”
蘇銘笑笑,說:“以前都是窮學生,因為宿舍離校區比較遠,買輛二手車上下學,方便就行了,我這不是還好好地坐在這麼。回國自然不會開跑車,還是得開一些安全性能高也不那麼招搖的車。”然後歎了口氣,“那時候還是年輕氣盛啊。”
我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隻覺手心冒汗。我簡直不能相信以上對話是發生在兩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成熟男子身上。
這就好像蘇銘說:“我以前有一個超豪華芭比娃娃套裝,裏麵還附贈一身洋裝和一條小黑裙,還有三雙高跟鞋。我從來不用那個芭比玩過家家,我一般都用它來玩雙方對戰。”
許佑安反駁:“可是,穿洋裝搭配高跟鞋,會不會很怪?”
蘇銘說:“我好久沒有玩芭比娃娃了,我現在都玩SD娃娃,芭比娃娃那是小孩玩的東西。”
……
這時,許佑安十分適時地打斷了我的愁思,然後將我陷入了更大的愁思當中。
他說:“阿姨不是讓我去你家吃飯嗎,我明天正好沒事,明天你下班我去你公司接你。”
我第一反應就是抬頭看蘇銘的反應,可是他完全沒反應。
我幹笑了兩聲說:“好啊,不過得先看看林蔚明天有沒有時間。”
許佑安說:“不用了,下午阿姨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自己去,說是不用叫別人了。”
我說:“我媽真這麼說?”
他點點頭,“我還以為你知道。”又詢問蘇銘,“那明天……我直接去接然然?”
蘇銘招手叫來服務員要點甜品,隨口說了一句“好”,要了兩杯拿鐵和一角起司蛋糕,韓蓉和許佑安紛紛表示不需要。
起司蛋糕是為我點的。我為了不拂逆蘇銘的意願,強撐著吃完甜膩的蛋糕,又吞下滾燙的拿鐵,隻覺陣陣作嘔。許佑安悄悄附到我耳邊說:“吃不下就不要吃。”我強顏歡笑地搖了搖頭,他於是又說:“你臉都綠了。”
我邊揉著自己兩頰的咬肌邊透過蘇銘座椅後的鏡麵觀察自己的臉色,雖然我的臉沒有綠,但是確實很難看。經曆過這樣味同嚼蠟的一餐,如果我還能容光煥發才怪。我說不好究竟是誰不對勁,才導致席間氣氛如此劍拔弩張,但是硬要讓我歸咎於一個人身上的話,那一定就是韓蓉了,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若是換做林蔚,我們可能會聊得很開心,她說不定會偷偷在桌子底下踹我一腳,然後擠眉弄眼地用唇形對我說:“男朋友長得這麼好看,人又風趣,然然,賺大了你。”
可惜林蔚不在,坐在這裏的,隻有唯恐天下不亂的韓蓉。
服務員送來賬單的時候,蘇銘和許佑安同時打開錢包。蘇銘說:“我來吧。”
許佑安堅持:“我來。”
蘇銘說:“我工作時間比你們久,不謙虛的說,賺得應該比你稍多一點,我來吧。”
許佑安說:“今天本來是我請韓小姐吃飯,還是應該我來。”
韓蓉在一旁答腔,對著許佑安說:“還是讓蘇銘來吧。他這人就這樣,我認識他這麼久了,不論幹什麼,他都堅持一定要付賬。剛認識他的時候,我還有些不好意思,可慢慢也就習慣了,是不是被他慣得沒皮沒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