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曬幹的膽子比東瓜大(1 / 3)

自從王蘇剛痛打了買賣艇以後。他倆就像驚弓之鳥。每倒一遍蝦。總要把船掩藏好。爬到坡頂上的草叢裏,伸長脖子向漁政方向輪流觀察著。就連吃睡也得在暴日下的坡頂上渡過。這還不算。就連傍晚那遍最豐盛的蝦米,也不敢倒。隻能熬到晚上十一點以後。才能悄悄的幹上一陣子。這樣一來,蝦米產量自然下降。但也比在村邊捉的多的多。。聽說,村口的蝦,每晚隻捉三四斤。更比被逮住了強。

這天淩晨。彎月西沉。整個空間,伸手不見指,對麵不見人。隻有鼻尖對鼻尖,才能看見大概輪廓。

王慶方和以往一樣。還是照樣回家買蝦米。

王蘇剛看著他佝僂的脊背,心裏總不是個滋味。:媽的,都是自己若惹的禍,讓他不能像其他船一樣的按時起居歇息。這不。每天都是兩頭不見日頭的活著。簡直就不是人過的日子。要不是那兔崽子非打電話。我幹嗎去打他?我若不打他,還有今天的下場?嗨、、、、、、、”他想到這,心頭像是虧欠了他許多似的。朝著王慶方的後背說:“走。趁著天黑。我送你出了石羊溝。

“送不送的不要緊。隻要你往後不再惹事就吾彌陀佛了。哎哎呀、、、、、、”話音沒落。他往船邊走時,不小心。一腳踩塌了土坎。土坎塌陷使他爬到在土坎上。王蘇剛趕忙把他拉起來:“怎麼樣,摔著沒有?要不今天,我回家賣蝦得了。”

“你去?你去我不放心。就憑你這莽撞勁。要是碰上劉金鎖在市場上突然搜查,還不被逮住了?還是我回吧。你就在這守候就行。你在這裏可得多長點心眼。千萬不要再暴露了。我想,咱倆再神秘,也瞞不過,鄰居那個丫頭片子。你得想法接近她。打聽一些外道消息,特別是關於咱倆的事。更不要讓她把咱倆的秘密宣揚出去。如果這事成了,你又是大功一件。”

“她。我不想再搭理她。她就是一個愚昧無知的大傻瓜,一會晴一會陰的瘋癲癲的野妮子。、、、、、、”

“瘋瘋癲癲?你可別小看她。別忘了,她可是久經風雨的老江湖。狡猾著呢。我想呀,如果她把你給買了。說不定,你還樂嗬嗬幫她數錢呢。記住了。多多接住她,跟她學著點本事。隻有好處,沒壞處。”

“你又在捧她,我看她也不過如此。哦!行行。”

“但願她就是你的克星。也能管管你整天招事惹非的臭毛病。”王慶方發現王蘇剛對閆秋蘭有所懼怕,不由的流露出一句心裏話。但聲音小的微乎其微。隻有他自己能聽見。

王家父子回到船上。王蘇剛想送他一程,替他駕駛著漁船,順著石羊溝往東走。這是回家的必經之路。

“停!停停停。退回去。擦著北幫走。慢點慢點,哎慢——點——”王慶方在黑黢黢的水溝裏,用氣息指揮著王蘇剛。

王蘇剛被他突然的指令,嚇了個激靈。趕忙順著他的意向來。心裏嘀咕道;這老家夥,又想幹嘛?船無聲無息的後退著。

“停!停!他們把網下到哪啦。咋就看不見了呢?”王慶方就像夜貓,無聲息地從大艙裏躍到船頭上,蹲下來。壓低頭顱。使勁瞪眼獵視著水麵。還不時的,抬頭伸長脖子。環視一下黑漆漆石羊溝全貌,覺察不出有什麼異常動靜來。才又用將要擠出眼球的雙目。凝集著水麵:“奇怪了。他們能下到哪兒呢。不是起走了吧。不會吧,我可一直沒大意過的呀、、、、、、”

王蘇剛聽不清他嘟囔什麼。也不知道他尋找什麼。隻有順從著他。隨著他亂看一氣。隻見他,從船頭上拿起撐棍來。插入水裏隨著船走,順著岸邊劃拉著。

“有了有了。我說嘛。咋就沒了呢。原來記錯了地方。停停。閘住船。往後退。好,別動。”王慶方在水裏用棍挑出什麼東西來。然後輕輕放下棍子。雙手團挖起什麼來。船被他的拽勢牽著走。走過一段,停了下來。隻聽著“哢嗔哢嗔”用牙咬斷什麼的聲音。緊接著在黑乎乎的水裏猛涮幾下,才撩起一團沉甸甸物件來。掂了掂上邊的水,一陣水滴的滴嗒聲和下綱線上鉛絲的相撞聲。聲音細小而悅耳。他慌忙塞進起前艙大裏邊。又繼續下一個。

“是白條魚魚網!他再是正在偷網?!”王蘇剛從他動作時所看到的一絲閃亮點,就認準了,他手中是銀絲晃亮的魚網。由於他是一直蹲著起網,所以斷定是一躺嶄新的白條魚網。此刻,他不是一下一下往網柄上穿漁網。而是倆手捏著漁網,迅速前後倒持著漁網。往手臂上盤漁網。目前不是自己開船往前走。而是他起網的速度拽著漁船,往前竄。隻要聽到他的一聲口令,他雙槳一橫即可。又因為就算是最簡單的鯽魚網,也得站著收。所以王蘇剛認定他所偷的是白條漁網。王蘇剛被他的作為所震撼。心髒“嘣嘣”跳的厲害。若不是自己的嗓子眼細,恐怕,那顆“蹦蹦”跳著的心。就得從肚裏蹦了出來。他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攥著槳柄的手心裏滲出汗來。他不停的替他四處瞭望著。替他捏著一把汗。心裏罵道:“這個老家夥賊性不改,又要找事了。”但他還是盼望著他快點收手,趕快離開。

經過幾番折騰。王慶方才收拾停當:“走!不要出聲。不管咱們怎麼減的產。總的得想法把收入搞上去。憑什麼咱們的地盤,讓他們逍遙自在。走。”

王蘇剛終於盼到了這句話。用盡全力,而槳不出水的往溝外衝去。“唰唰,唰唰”小船低嘯著深水往外竄。他盡量使船快得飛起來:都在這個節骨眼上了。還敢偷網。這不是火上澆油嗎。若是被人發顯現了,這可就真玩完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來個釜底抽薪嗎。說我瘋,不讓我惹事,他倒惹上了。他還不如我呢。我隻不過隻是捅了他小舅子一下。而他卻得罪在這的所有人。完了,這老家夥。又玩絕戶活了。他的腦海理裏不停的閃爍著恐慌的念頭來。可他又想起自己丟的大眼網時,被父母的一頓臭罵,。和自己的痛不欲生。在那個時候,又有誰來同情自己,誰來可憐自己呢。白條魚網,隻不過才二三十塊錢一趟。而自己的大眼網。就是四五百塊錢才一趟。就這一點錢財,還遠遠不夠呢。偷就偷吧。不偷白不偷,賊偷賊的物是誰的。反正在水庫這個大染缸裏,是扯不出一塊純潔的白布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都他媽的扯淡。偷吧,偷光他們。讓他們也去哭。讓他們去鬧。能偷上幾趟明晃晃的大眼網更好。也算賠上了我丟大眼網的損失了。王蘇剛想到這。也就覺得坦然了,理直氣壯了、、、、、、

“快點,隻要出了這條溝就好了。出了這條溝,咱就提起褲子不認髒。就算打死也不認。他們就拿咱沒辦法。往後他們不來明的。咱也就陪著他們玩陰的。老子有的是辦法。我就不信,他們玩了咱們,他們還能安生了?肏他媽的。”王慶方嘴上做這麼說。他這才留意眼下的處境。當他看看水位下降許多後。這一條溝更顯得陡峭深惡。自己就像被逼在夾縫裏的老鼠。無處逃脫。心裏難免害怕驚張起來。不停的扭動身軀。四處慌顧著:“記住了。死不認賬!”

王蘇剛不知是過於緊張,還是耗盡了氣力。船速不由的慢了下來。

“你下來。我替你一會兒。”王慶方輕聲說了句。就輕手輕腳的換下王蘇剛。隻見他彎下腰。搖槳的雙手,像是擰轆轤一樣旋轉起來。雙槳吃水不深。快如紡車般的撥弄著水皮。但絕無潑水聲。隻是“刺兒唰兒。刺兒唰兒”的細微的出入水聲。王蘇剛看的出神驚訝;沒想到這老東西還留有一手。要不是在這個場合還看不上呢。他把這項技能刻在了腦海裏。小船就像是換了高檔一樣。“唰——”一個音的往前慣躥。

王慶方的船技使王蘇剛大開眼界。隻不過,沒有更多的情趣去欣賞。他知道船的前邊有開船的王慶方觀察、探視。不用擔心。他坐在艙隔板的撐木上。臉麵朝後坐著,透過王慶方的身影。瞭望著漁船後麵動靜,恐怕有人追來。

當小船,進入石羊溝的中段。越過一個小水灣後。王蘇剛就發現船後的遠處,在溝口倒映著繁星的水麵上,拐出兩條船來:“有船。後邊!”他向後邊努了努嘴,低聲說。

王慶方忙壓起雙槳,使雙槳脫出水麵,盡量減少雜音。仔細靜聽。果然,後邊有“咯噔咯噔”的搖槳聲。隻見他又把槳輕輕放入水裏。像是瘋了一樣飛躥起來。王蘇剛耳邊再次生風了。王慶方使盡全力把後邊的船,慢慢甩開。

王蘇剛在慌亂中。想起了什麼。雙眼盯著後邊的漁船。背手伸進前艙裏。把王慶方塞進去的嶄新魚網,往船外捯飭著扔。剛扯出了一半,就心思著。這嶄新的魚網扔了,就這樣沉沒在深溝裏,實在太可惜。也就湧出一種:“僥幸興許他們攆不上來呢?那不就糟蹋嘍”的僥幸心理來。就把剩餘的網團揉成小團。移到大艙裏,準備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拋出去。

誰知道。被他撩出去的半截魚網,被水中漂浮的禾沫堆掛住。漁網就像春蠶吐絲,縷縷啦啦扯了一溝。直到被掛到了艙外凸出的鉚釘上。才止住了吐放。就這樣,漁船拖著漁網,漁網拖著禾沫往前衝。船速一下子就慢了下來。王蘇剛發現了船速減慢。卻再也找不著原因。王慶方認為可能是自己太累了。所以更加使勁,拚命地挺硬著開。

後邊的船,很快就追了上來。王蘇剛怕後船發現自己人東西。無奈不敢彎腰撿起網扔無奈,隻有把剩餘的網團,用腳尖挑起,往後一躺身體,挺硬胸膛用手夠著,不動聲色地滾到艙外水裏。他想著王慶方說的話,隻要在船上找不到證據,就是什麼也不怕。想到這。他按了按神。靜下心來,坦然的準備應付對手。

“站住!停下!”後邊的船。靠近了,才喊道。

聽到喊聲,王慶方還想做最後的掙紮。漁船猛然前躍幾下。把後趕的船又甩出一截距離來。後船,忙用手電向前方,忽明忽滅三次。由於幾個月的幹旱。水庫裏的水位急劇下降。水石羊溝本來就不寬的水麵上。此刻就更顯狹窄不堪。隻要一條船橫出來就堵死了溝穀。這會卻是兩條漁船從前邊撲過來。把溝穀堵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無處可逃的王慶方,隻有慢下船,停住。他幹脆坐在後艙沿上。閉上眼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思索著對策,並拉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來。

“喂,喂。你、、、、、你跑什麼、、、、、、是不是做賊心虛啊、、、、、、、”後邊船上的人,累的連話也說不上來。另一個大聲的指揮著前頭的船:“截住他。搜,給我搜!看你倆還能往哪跑?”

王慶方船的慣性與前船相撞。把擋在前邊的一條船磕碰開。順成一條縫隙。王蘇剛站起來衝這前邊的船,喊道:“瞎眼啦。擋住去路幹啥。還不讓開?”

“俺們抓賊。”刹時,前後四條船。圍了過來,燈火通明,把這一帶照的透亮。就連掉在地上的一根針也能看見。

“賊在哪兒,賊在哪兒?”王蘇剛明知故問,裝著四處張望的樣子:“在哪兒,有老子幫助你們捉拿,他們跑不了!”說著提起了船頭上的短棍。做好抗擊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