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初霽,經不住小胤禛的再三央求,當值的保姆嬤嬤還是把小胤禛放出去玩雪,不過前提是用上好的棉衣棉褲把他包成了個粽子。這幾日京城一直都在下雪,紛紛揚揚,整個紫禁城,連同外麵的世界,都一樣的雪白了。
小胤禛在西五所的暖閣裏憋悶了這麼多天,天天都遭到子琰試圖把他從天真活潑的小男孩變成外冷內熱超酷型形象教育的摧殘,可是也總是讓她敗北,不是用各種小孩子特有的問題搪塞過去,就是兩眼一閉,一副“我瞌睡了你又能怎麼樣”的表情。小胤禛有點納悶:這個原來很好玩的子琰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煩?這不,大雪一停,他就趁子琰不當值,帶著保姆嬤嬤溜到禦花園玩雪去了。實際上他早就讓冬梅幫他聯絡了大阿哥胤褆、皇太子胤礽和三阿哥胤祉到禦花園裏玩,好甩掉最近莫名其妙地認真起來的子琰。
下雪了,其實小蓧也特別想竄到禦花園去打雪仗,甚至想去北海那兒已經冰凍的海子上滑冰。但是這西五所裏四阿哥冬天使用的各種衣物甚多,她忙著督促著針線上人和漿洗上人給小胤禛那些穿髒了、劃爛了、縮水了、變小了的衣物織織補補、洗洗曬曬,而且還得變著法子幫鍋灶上人出主意怎麼能讓小胤禛胃口好一點,多吃一點,好長得再高些,再壯些。小蓧不由得笑自己:這還沒親自生過孩子,可是養小孩子的本事卻都學會了。
她可不知道小胤禛已經溜出了西五所打雪仗去了。這不,她正用保溫的食盒拎了一碗熬好的皮蛋牛肉蔬菜粥送到暖閣去。一掀簾子,屋裏靜悄悄的。小蓧轉到暖閣裏麵的床邊,也沒有找到小胤禛。再看書桌上,毛筆和宣紙鋪了一桌麵。這幾日下雪不允許他出去(其實是小蓧他們怕麻煩便哄著他不出去),小蓧趁機教他如何書寫自己的名字。看著亂亂的桌麵,她放下食盒,開始收拾。這些白白的宣紙上不僅被小胤禛橫七豎八地寫著自己的名字,還有好幾幅不知何物的繪畫。看著那狗不狗,貓不貓,雞不雞,鳥不鳥,一律外加扁扁的太陽的畫,小蓧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這未來帝王的孩提之作,怕是沒有多少人能夠看到吧。
突然,小蓧停住了正在收拾的手,她一下子想到了那個關於文物鑒賞的節目,要是能把小胤禛的手跡和塗鴉帶回現代,那可是多大的一筆財富啊~~於是小蓧看著這手裏一張張她本想丟棄的紙張,突然珍惜了起來,仿佛它們突然變成了一張張大額人民幣存單似的。
“砰”的一聲,小蓧就覺得一個冰冰涼涼、硬邦邦的東西砸到了自己的後腦勺上。
“小破孩……”她恨恨地轉過身朝雪球飛來的地方看,結果那個“孩”字還沒完全說出來,卻發現門口站著的是兩個陌生的小男孩,眉宇之間顯露著相似的清秀,從他們的衣著來看,應該是兩位小阿哥。
“太子哥哥,什麼叫‘小破孩’啊?”個頭稍低的那個小阿哥問紅襖藍衫紫帽的另一個小阿哥。
“應該不是什麼好話……大膽的奴才,竟然敢辱罵主子!”那個被稱作“太子哥哥”的小阿哥先是一怔,然後一臉怒氣地衝小蓧吼了起來。
救苦救難的觀音大師啊,您現在在在服務區嗎?~~~~
小蓧內心一陣哀號,立刻一躬身,伏在了地上:“恕奴婢有眼無珠,沒有認出是太子殿下和三阿哥,還請太子殿下和三阿哥饒命……”說完,磕頭如搗蒜。
“嘻嘻……”一個熟悉的聲音隨即也從門口傳了過來。
真正的小破孩出場了,或許還能成為她的救星。小蓧暗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