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所謂的傳奇就是一種瘋狂的熱忱。
七月,非洲已然是迎來了他的夏季,酷熱暴曬之下,那幹裂的地表更深層次的皸裂開去,在沙石比熱容的焦灼之下,嫋嫋生煙。
達手輟邁動著腳步用肮髒泥濘的軍靴輾碎那已經是被暴曬沙化的土礫,而懵然時頓下腳不時,他又是不由得歎息。
他的軍衣已經是殘破缺失了往日的光鮮,而他的神色隨依舊是堅毅,可卻是在這邋遢的外表下,顯然是比往日遜色了許多,同時他左手捆綁的紗布在浸透血汙之下,還沾染著一層厚厚的土灰,隱約之間還有一抹硝煙的味道,這更彰顯著他的殘破。
“將軍,我們……”在達手輟的身後,那陪同的警衛員卻是有些魂不守舍,衣衫軍裝同樣沾染灰土殘破的他,在酷陽之下,其額頭上滲出的是汗珠順勢而下,而他的話語卻是擱淺在了那裏,欲言又止。
達手輟緩緩的回過頭去,寂寂的打量向這名年輕人,思緒浮動之間什麼也沒有講述,在下一刻空隙時候,卻又是把頭轉了回來,依舊是打量向那遠處地平線處耀眼明媚的夕陽。
“……我們……我們已經是到盡頭了嗎……將軍……”那年輕的警衛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皸裂的嘴唇,內心糾葛之下,他還是講述出了自己內心堵塞惶恐的質疑。
“盡頭……”達手輟輕聲的喃喃,“年輕的時候總覺得那所謂的極限,所謂的盡頭是生命中極其遙遠的東西,而成長之後,在這片混沌的大陸上,所謂的盡頭不過就是朝夕之間,誰也無法斷定什麼時候一顆子彈會擊穿自己的腦袋,什麼時候一枚炮彈炸裂自己的身軀。以殺戮尋找存在感那不過是荒誕的小說故事,以殺戮博取生存的空隙才是唯一的真實,嗬,那所謂的盡頭,我們應該已經是曆經無數次了,而這一次……”
“那是不一樣的!!這一次……”那輕年警衛懵然間的時候如同驚獸一般怒吼,然而卻又在下一個瞬間時候自若的把聲息衰落了下去,那就像是一隻惶恐的貓狗,即使恐懼無所依靠,又是懷疑引導主人的決策。
“不過就是弗瑞頓的空艦火炮一輪平掃了我們的營地麼。”達手輟輕鬆的講道,而這般輕鬆的話語中卻是蘊含著無比慘痛喋血的事實。
“難道這還不夠嗎……”那年輕的警衛微微一怔。
“難道就是這樣的認輸了嗎?”達手輟的眼眸中猛然閃過一抹精光。
“沒有任何的後援補給,在那一輪的空艦火炮下,可用軍械便就毀傷過半,接下來難道是讓我們用本來就底端的MS,甚至落後時代的坦克火炮就迎戰那些高端的MS嗎?我們的未來在哪裏?這片大陸的輝煌和民主又在何處?將軍這就是你曾對我們允諾的信仰嗎?”
“你不相信與我,為何還要與我一同而來?”
“這……”那輕年警衛質問的語氣一下子便就窒息住了。
“千百年來哲人總是喜歡把命運的抉擇比喻成為賭博,然而賭博是可以用科學計算出概率,而命運的概率卻是永遠無法估算,任何人都無法統計出到底有多少數據參與其中。我們的嘩變雖然失敗,沒有挾持住政府,挾持捆綁那城市內的人口,致使我們流連失所,要麵對製裁方單一的屠戮,這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因為擁有成功便注定具有失敗,如果你的內心連這種覺悟都沒有的話,那麼你永遠將會是螻蟻,一個背叛者。”達手輟一邊講述著,一邊著手從懷中摸索出了手槍,接下來再轉身至餘,便把槍口直至向那輕年人的胸膛上。
而那輕年警衛的雙膝卻是“撲通”一聲的跪倒,膝蓋撞裂輾碎腳下皸裂幹涸的土塊後,他的眼眸已是流淌出了兩行模糊的濕跡。
“對不起,將軍……”
“這世間最無用的話語,應該就是這三個字了,死亡在安逸溫柔鄉中那才是可怕的事,而在這片大陸上死亡卻是溫柔的天堂。”
“嗙——”
厚塵的槍聲嘹亮在這這夕陽的餘暉中,陰影與光彩的堆疊之下,那喋血的模樣已是宛如鮮花一般,美麗綻放。
“如果不能真正的做到,那麼至少也要讓這信仰傳遞下去吧……”
…………
碩大的空艦停泊在弗利可可首都邊緣臨時搭建的補給場內,在列兵警戒的同時信息技術兵正在對空艦外部裝甲機關,進行例常的安全檢查。
而在空艦邊緣較近的營地哨所樓房中的某間房內,肖陽與阿洛思正在厭惡的聽聞著這弗利可可官員的溜須和馬屁。
“今夜我們在首都內將舉行盛大的娛樂節目,希望貴國的高官可以賞臉前來……”
麵對這樣的阿諛奉承,肖陽已是覺得自己繼續這樣的冷漠顯得太過於尷尬,不過要不是之前有阿洛思對自己的提醒不要隨意說話或是應許什麼,恐怕這一刻他已是無法矜持,在局促之下,他已經是有些坐立不安,而那些善於察言觀色的弗利可可官員也是瞧出了肖陽的窘迫,吹噓奉承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