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走到祭壇前,上麵已經有人準備了兩頭牛羊,雖然被綁得嚴嚴實實,它們卻還是在做著最後的掙紮,有兩個神官都用力地摁住了野性未馴的它們,迫使它們不亂動。
神官們口中都開始唱起了伊什塔爾的聖歌,神情虔誠:
“伊什塔爾已去了下麵的世界,還沒有上來。
自從伊什塔爾到了那不歸之鄉,
公牛不再跳到母牛的身上,公驢不使母驢妊娠,
田地一片荒蕪,麥穗不再結果,
……
街市上男人不再使處女懷孕。
男人睡在他自己的房間,
少女也隻能獨守空房。
……”
在聖歌中,高墨塔持起了長刀,直直地刺入了掙紮的牛羊脖頸間,鮮血噴湧而出,他技巧地避了開來,鮮血都被裝入了早已擺放好的容器裏,滾燙的鮮血就像是灼燙的岩漿,灌滿了銀質碗內。
隨後,這些新鮮的血液就被神官們撒上鹽,然後端了下來,送往了王室成員和大臣們的桌上。
每個人的跟前都放在一個小銀碗,鮮紅的液體倒入其中。
柳南音望著那被推到自己跟前的銀碗,那滾熱的鮮血在陽光下泛著鮮豔的光芒,旁邊早已有大臣等候不及地仰頭飲下,祭壇上得到祭司加持的鮮血可比任何的藥物都具有療效的,而且因為容器裏早已放了消除氣味的藥物,所以,鮮血並不顯得腥,反而有著淡淡的清甜。
但饒是如此,柳南音光是看著就覺得胃裏翻騰。
就算早知道,祭祀的過程是如此,但真正麵對著茹毛飲血,她卻是難以接受的。
旁邊的帕斯達爾四世和艾麗婭也仰頭飲下了那碗鮮血,甚是意猶未盡。
艾麗婭早早就關注著柳南音,見得她一動不動,不由微微地眯了眯眼眸,擦了擦唇角的鮮血,睥睨著她,道:“怎麼了,塞米拉米絲?怎麼不喝?這可是戰爭女神賜下的福音,你卻置之不顧,是不是看不上戰爭女神?這可是戰爭女神的神殿,你這是想要瀆神嗎?”
瀆神這樣的罪名已經是能夠比擬通敵叛國了,足以讓柳南音遭受千夫所指了。
而艾麗婭的聲音並不算小,頓時眾人的視線都望了過來,見得柳南音跟前不曾動過的鮮血,科爾敏不由揚起了眉頭,“塞米拉米絲側妃,我聽過你是來自東方的。可是,就算你是東方人,入了我們亞述,都得隨我們亞述的習俗。如今是我們的戰爭女神的祭典,你卻對戰爭女神的賜福視而不見,未免太過輕狂了!你這般褻瀆女神的行為,就該得到最嚴厲的懲罰!”
“我想,高墨塔祭司應該會降下伊什塔爾女神的旨意。”艾麗婭誌得意滿地看向了祭台上的高墨塔,眼底是掌控一切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