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元3016年,五月十八。上午時分,天光正好。
何振做完了今日的功課,正在書房讀書。
自從昨日護陣司一行見到了夏初蕊,何振就一直心緒不寧。一種迫切的渴望,纏繞在他心頭。何振本想今日就去雲海派拜訪夏初蕊,但是一個極為現實而又無法回避的問題,擺在了何振麵前——修為差異。
一個練氣期的小修士(甚至還不算修士)要如何才能向已經築基的初蕊表明心跡呢?
何振無法,隻好強自按耐住躁動的心緒,強迫自己沉靜下來。
正在何振心不在焉的看書的時候,一個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裏可是何振居士的住所嗎?”聲音渾厚猶如洪鍾,竟是以內力催動直接從莊外傳過來的,這等內力至少也是練氣上階的人物。
何振皺了皺眉,有些不喜,這人不經通報,直接站在門口喊話,真是不講禮數!
想到這裏,何振叫來古叔,說:“古叔,外麵來了客人,你幫我迎接一下,”何振頓了頓,“要小心些。”
古倉應了聲是,轉身走了。何振回到房間換了身衣服,這才去見客人。
等何振走到客廳,客人已經在喝茶了。何振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不速之客,隻見他看麵相隻有三十幾歲,當然修行界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臉。此人紅光滿麵,劍眉斜挑,留著山羊胡子,穿一件靛青色綢緞袍,手裏拿把折扇,一搖一晃的。
那人見何振出來了,站起來一拱手,笑著說:“嗬嗬,這位想必就是何振居士吧,在下麥子平,這廂有禮了。”
“原來是麥先生,”何振也拱手行禮,“何振這裏有禮了。不知麥先生在何處修行?”
麥子平搖著扇子笑道:“麥某隻在玉樞宗周邊廝混,倒也沒有什麼固定的道場。今日遊覽到此,便來拜訪一下主人。”
“哦,原來如此。”何振答應一聲,心裏卻起了嘀咕。這麥子平在外叫門就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想來是調查過自己了,現在又裝出一副遊山玩水的樣子,想必有所圖謀,但是自己身無長物,麥子平到底想幹什麼呢?
兩人寒暄幾句,麥子平就開始漫無邊際的談了起來,什麼最近丹藥價格飛漲啊,誰誰誰又發現了前輩的洞府啊,那個宗門又出了漂亮女修啊,天上一腳地上一腳就是沒個正事。何振好幾次想問問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但都硬生生憋回去了,他雖然年紀小沒什麼經驗,但還知道多說多錯,少說少錯,於是也不說話,隻是點頭微笑,時不時讚歎兩句,隨聲附和,其實心裏早就罵開了:“這老不正經到底是誰啊?報了個名就開始扯淡了啊!這大早上的到底是幹什麼來的,我還有事呢……”
麥子平扯了半天,說的是口幹舌燥,卻見何振還是像一開始一樣,麵帶微笑的說話喝茶,由衷的覺得這小子城府真深。
感覺到就是自己再不說正事,何振也不會先開口問,他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才開口說道:“今日麥某前來,是有一事相求啊。”
來了!何振心裏一震,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他慢慢開口說道:“在下往日裏未曾麥先生相識,今日有幸得見,隻怕擔不起麥先生的厚望啊。”
“擔得起,擔得起,”麥子平揮揮扇子,得意的說,“此事對何居士你來說,可是易如反掌啊。”
“哦?”何振一挑眉,“那還要請麥先生賜教了,若是能做到,我當然是願意結個善緣的。”
“嗬嗬,我希望——”
“什麼?”何振皺了皺眉,神情有些恍惚,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要你離開煙華山,”麥子坪樂嗬嗬的,好像話語中全是善意,“把這處道場給我讓出來。”
何振瞪著麥子平,好像聽到了一個聽不懂的笑話。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何振回過神來,死死地瞪著麥子平,一字一頓的說,“你當著我的麵,要我何家的祖宅!”
“不不不,”麥子平搖了搖扇子,不慌不忙地說,“麥某可不會做出那等惡事!隻不過,這整座山可都是玉樞宗的產業,並不是你何家的什麼祖產。你祖父在時,這山莊你自然可以居住,嗬嗬,現在那老頭都死了,你莫不是以為這山就是你的了,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