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寒(1 / 3)

風吹過臉龐,心中激起一絲絲寒意。

子鴻雙手緊握著幹枯的含羞草,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突然,身後一陣冰冷的風掠過,子鴻感覺到身後飄過一團黑影。他手上的含羞草瞬間掉了下來,落在眼前的泥坑中。他的手還在不停地顫抖,兩條腿抖得快要站不穩了。他踉蹌了一下,幾乎要坐在身後的泥坑裏。他那兩隻睜得老大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含羞草,腦中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眼前的含羞草,漸漸地被泥坑中的泥水染成了紅色,同時含羞草也漸漸地變成了一顆跳動的紅心。那紅心的下中央出現了一支利箭,箭頭下插埋在泥土裏。但被穿透的紅心似乎很不甘心,它在不停地掙紮著。

從紅心那裏發出的一股血腥味越來越大了,惡臭能夠使人作嘔。子鴻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撲通”一聲,剛好踏進了身後的泥坑中,濺起了一滴滴的泥汙,灑在身上更覺得陰冷了。子鴻用發抖的雙腳一直往後退。身後再次飄過一團黑影,子鴻站住了腳。耳邊的“呼呼”聲響一直沒停過,窗戶的“咚咚”拍打聲撞擊著子鴻的心。子鴻不知所措,站著也不是,往前走也不是,更不敢再往後退了。

子鴻偷偷地用眼角向四周瞟了一眼,木屋裏黑乎乎的一片,陰森森地給人增添了恐懼感。忽然窗外闖進一縷令人心寒的月光。那月光呈現心形。子鴻背著月光走進一看,地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黑影穿透著心形月光。這影子是子鴻的嗎?很明顯,子鴻沒有那麼高大!那這影子究竟又是誰的呢?誰有這麼可怕的身材?既高大又瘦如木棍。

子鴻更害怕了!恐懼感使子鴻不敢回頭看個究竟。然而,好奇心卻促使子鴻緩緩地轉過頭。這一轉頭差點沒把子鴻嚇暈!他的眼睛模糊了,但他能感覺到他的頭上有一雙大手正揪著他的頭發。那雙大手的指甲觸摸著他的眉心!那好像是一雙沾滿血腥的大手。手很枯燥卻傳出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腥臭。迎著月光望去,窗台上出現了一個女怪物。那女怪物和常人一般高矮,隻不過站得高而已。子鴻害怕沒能減少,他不敢再看下去,但是他轉不動頭,閉不上眼,不得不打量眼前的女怪物。隻見那女怪物披頭散發,麵目蒼白,七竅流血,紅得發亮的舌頭直直地伸到胸前,身段瘦得可憐。看她的一隻手臂和常人沒什麼兩樣,另一隻手卻伸到差不多有5米的地方揪著子鴻的頭發。她那猙獰的樣子無論誰都感到恐懼。此刻,子鴻沒了知覺,喉嚨被什麼東西塞著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心裏卻慌慌地發問:“你是誰?你是人還是鬼?”這句話從他的心裏到他的喉口不知掙紮了有多少遍,終於還是破口而出。

“我是誰?嘿嘿,我是誰?”女怪物陰沉沉地反問。

子鴻怕到了極點,接不下話。

“我是誰?嘿嘿,你問我,我是誰?嘿嘿,沒有人能夠來可憐我。我恨你們人類,我要殺死你們這些自視清高、薄情寡義的臭男人。你們口口聲聲說愛人家,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個女人。我恨!我要殺光你們!”說完,她的另一隻手也慢慢伸長,爪子越來越長。

在最危險的時候,人求生的本能激發了子鴻。子鴻拚命掙紮,花盡九牛二虎之力,最終還是掙脫了女怪物的魔爪。子鴻拚命地往後退。突然他的腳後跟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他轉頭一瞅,見到背後是一堵牆。子鴻顫顫地沿著牆緩緩挪動,那雙魔爪還是沒有縮回,緊跟緩緩移動。子鴻被逼到了牆角,一臉死灰。

“我是鬼!還我命來!還我愛情!”陰森森的聲音緩慢到了極點。

子鴻不顧一切地掙紮,全身的衣服被抓得破爛不堪。子鴻繞過木箱,衝過木屋的門,眼前的含羞草也全都沾滿了血,木屋也是一片鮮紅,腥臭刺鼻。子鴻站不住腳,忍不住往後顛了一步,幸好雙手按住牆板不至於摔倒。他趕緊收回雙手,血紅的雙手令他惡心,恐懼得更加厲害。子鴻不敢多加停留,立即繞過木屋往前飛奔。但是含羞草擋住了去路,它們正在移動,鮮紅的“還我命來”字樣便出現在眼簾。子鴻哆嗦地想繞過去,但是含羞草轉移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不容他通過。閃眼瞬間,鮮紅的含羞草又變成了“我死得好慘啊!”字樣。子鴻立即轉過身往後跑。剛跑沒幾步,眼前一閃。接著,子鴻轉向左邊,剛抬起腳,眼前又飄過一個黑影。子鴻怕得要命,把抬到半空的腳轉落在右方,剛一回頭,眼前的一雙魔爪使子鴻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好幾步。他又馬上轉身,嚇得往前顛跑。忽然,子鴻發覺自己用盡所有的力氣去跑都沒有跑開半步。他的脖子好像被什麼東西栓住了,粘粘的,帶有腥臭,似乎是長舌頭。子鴻傻了!

“救命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快來救我啊!……”子鴻終於把足足哽塞在咽喉的話拚命擠了出來。

那長舌頭一緊,子鴻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呼吸越來越弱了。漸漸地,子鴻的手緩緩地垂下了,最終徹底沒了知覺。

女怪物慢慢地縮回了長舌頭,在自己的嘴邊舔了舔,嘿嘿了兩聲,接著在子鴻的臉腮舔了舔,張開了大口,露出了猙獰利齒,帶著寒光緩緩地逼近子鴻的頭。

“啊!……救命啊!”子睜開了睡眼,發現這些可怕的一切原來隻是一場惡夢而已。

“幹嗎叫那麼大聲?”蔡宇凡被子鴻的叫聲吵醒,睜開睡眼懶懶發出的一句話。

“遇見鬼了嗎?叫這麼大聲!”翁欣也隨著附和。

陳欽寶從床上爬起,扒下頭往下床問道:“子鴻,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又做惡夢了?”

子鴻嗯了一聲,拿起紙巾擦了擦冷汗。

陳欽寶安慰說:“別怕,隻是一個夢而已,快睡吧!明天還要參加秋遊呢!”但是子鴻心有餘悸,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子鴻第一個爬起床,匆匆趕到洗手間往自己的臉上潑了幾把水,望著水盆裏自己的影子出神。

現在期中考剛過,按理說可以放鬆一下。但是自從那次子鴻不經意進入木屋以後,他經常做同樣的惡夢,到現在還是提不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