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如此。”樂長煙輕飲了口菜,從容不迫的說道。
翦香將手裏的衣裳放好又拿了另一件來看,這件衣裳是一件參宴時著的茜紅色的繡花玲瓏望仙裙。茜紅色的中長深衣是由雲錦剪裁而成,狹長的領口衣邊都紋著漂亮的祥雲圖案。衣袖上窄下寬,像一個喇叭花的造型。衣袖的袖邊紋著一圈好看的花紋,深衣中長,隻包裹了臀部以下將羅裙蓋在裏麵。隻有臀部以下沒有被深衣包裹的的地方羅裙才露出來。下身的羅裙是百褶裙的形式,不過因為是宴會所衣裙擺有些曳地微微鋪散。茜紅色深衣上還織著華美漂亮的牡丹,精致漂亮。若穿此衣,走動間,寬大衣袖飄然輕舞,風起時,曳地百褶裙翩躚若蝶。就算無風不走,那也是顯得腰如素束,纖弱似拂風若柳,美麗若仙高貴出塵。
樂長煙繼續輕喝茶看著這些美麗的衣物,眼裏的情緒無人能懂。
剩下的兩件是都是好看儒裙,一件是水碧色挑絲梨花儒裙,一件是玉碧色如意海棠儒裙。樣式都是一樣,隻是花紋與顏色不一樣而已。製衣布料用的是水玉綾羅,顏色暈染有深有淺,但卻像是珍貴的玉石一樣,深淺彼此融合完美。一點瑕疵也沒有,色度光澤度也是最美的,仿拂夏日的西湖水色。裙上所繡梨花了海棠。無不栩栩如生,每一朵梨花或海棠繡的精致無比。仿佛花仙子將兩種花都種在了這裙上一樣,含苞的、欲放的、待放的、綻放的。每一朵花都姿態不同,卻又同樣的美麗至極。好像是梨花和海棠兩位花仙子,親手將花種在裙上一樣。
翦香愛不釋手的看著這些漂亮的衣裳,而樂長煙卻在沉思,以往幾年大夫人給樂憶仙樂憶靈的雖然精致漂亮,但是看起來與給家中庶小姐的衣物並無多大差異,怎麼這次會差別如此之大?還有,自己雖然借著各個世家夫人都在之時坑了大夫人一道,但她完全可以給自己一些普通的衣物,畢竟那些夫人們可看不到給自己的衣裳是什麼樣子。為什麼會把給樂憶仙精心準備的衣裳給自己,而且自己趕走了大夫人送來的四個眼線,這麼久了她也未派人前來問罪。樂長煙細細思索,微微轉了下腦袋,卻看見一個鵝黃色身影悄悄躲在茶廳門外瞧著她。
“不要躲在那兒了,出來吧。”樂長煙滿懷笑意的看著那個身影。
“奴婢見過小姐。”那身影聽到樂長煙的話後,身子微微顫了一下,速度飛快的跑了過來,急忙跪在樂長煙麵前,頭重重磕在地上。一陣淡淡的香風襲來。
樂長煙放下手中的茶杯皺了皺眉,問道:“雲荷,你這是?”雲荷是她房裏的另一位大丫鬟。雲荷也碧玉差不到哪去,根本沒把她這個小姐放在眼裏,讓她為自己做一些事她都說三道四滿不情願。但隻要樂憶仙樂憶靈在場就滿想著去討好她們,仿佛樂憶仙姐妹才是她侍奉的主子一樣,而且她頗有傲氣,自負美貌。雖然比不上夫人房裏的心蓮,但她也算是樂家丫鬟中佼佼者,說不定將來也會成為姨娘,而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庶女,而且自己生母也不過是父親養在外麵的外室,連個姨娘都不算,還早早的就去世了,雲荷心氣本就高,對自己這個小姐更是打心眼裏看不起和鄙視,怎麼自己去大夫人那裏走了一趟,她突然就向自己示好來了。
“小姐,奴婢有罪!”名為雲荷的丫鬟抬起頭來回答道,清秀漂亮的臉上滿是悔過之意。
“你一沒殺人二沒放火,何罪之有?”樂長煙輕輕撥弄著手指問道。忽聞一陣清香襲來,樂長煙皺起眉來,這是…。零陵香?雲荷不過一個府中伺候大夫人的丫鬟而已,怎麼可能會用的了如此貴重的熏香。
前朝時期名醫曾在《圖經本草》載道:“零陵香,今湖、嶺諸州皆有之,多生下濕地。葉如麻,兩兩相對,莖方氣如蘼蕪,常以七月中旬開花,至香,古所謂熏草也,或雲,薰草亦此也。”
還有前古時期名醫在《法苑珠林》中載說,“零陵香,南越誌日:零陵香,土人謂為燕草、芸香,大戴禮夏小正月采芸為廟菜,禮記月令日:仲冬之月芸始生鄭玄曰芸香草也。說文曰:芸草似目蓿,淮南說:芸可以死而複生。”
由此零陵香絕不是平常百姓用得起的,它常為宮中的娘娘所用,也隻有名府中較為奢侈的大家小姐和夫人們才用得了一些。就連皇商也不過隻用一些也不可能用得了的熏香,更何況雲荷一個小小婢女?除非是有人賞賜於她,至於這賞香之人非大夫人無疑了。因為這府中走了樂憶仙,而樂憶靈向來小家子氣,怎可能將如此貴重的熏香賞賜於一個婢女。
“奴婢有罪,奴婢不該在小姐生病的時候對小姐不管不顧,隻留翦香紅袖兩個人伺候小姐,還在小姐需要奴婢時與碧玉和其他丫鬟玩樂,奴婢知罪,請小姐責罰!”雲荷一臉的悔意,頭重重的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