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1 / 3)

“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她抱著陌鈺,狠狠的將這些年來受的一切,一股腦的發泄了出來,差點,她就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

陌鈺被染染這一撲弄得倒有些失魂了,染染以為他會推開她,可他卻沒有,反而卻抱緊了她。“我若不來,隻怕真如你所說的,待到這凡世肉身百年之後,到了青池,會遺憾終生。”

他是在意染染的,可他卻還是沒有想起來過去的那些。

心疼的狠狠收緊了一下,抱著陌鈺的手也緊了緊,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覺得難過。“傻丫頭,怎麼了?”

染染搖頭,“你有辦法出去嗎?”

“沒有。”陌鈺輕輕歎了口氣,卻挺不出任何的惋惜。

她這才抬起頭來,卻還是緊緊抱著他,生怕眼前的他就這麼消失不見了,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氣,“那你還進來!你可是凡人之身,怎麼……”

“縱然救不出你來,死在一起,也是好的。”他輕啟薄唇,說出的那句話,像是一段咒語一樣,迷惑了她原本糾結的心思,竟覺著不管他記不記得從前的那些,陌鈺就是陌鈺,他在意染染的心沒變,便是染染的陌鈺。

縱然是不出去,能和他死在一起,又有什麼遺憾的呢。

九萬年前,天君漆虞的側妃伏櫻氏有孕,此前,天君膝下已有十一個兒子,皆為天君大妃容凰氏所生,年齡最長的,已有六萬餘歲。

天界以帝鳴鍾為憑而則繼任天君的人選,帝鳴鍾立於菁華大殿上,鳴則意為天意之君誕生,自百萬年前漆虞誕而鳴三日,已是諸多年未曾再有何動靜,天君漆虞的十一子均無此殊榮。側妃伏櫻氏貌美無雙,與容凰氏幼時便是玩伴,容凰氏為天君漆虞擇側妃,故選了伏櫻氏,意在待伏櫻氏生下了帝鳴鍾所選的儲君之後,便將孩子奪來養育,怎料想溫柔嬌婉的伏櫻氏卻被天君漆虞所鍾意。

伏櫻氏孕後,漆虞詔元卯仙尊為伏櫻氏所孕的孩子批命格,元卯仙尊見伏櫻氏後大驚,隻因伏櫻氏所孕為雙生,一龍一鳳,天君漆虞尚未來得及欣喜,又得知,無奈因果輪回,天君棄大妃而欲立側妃違了天道,伏櫻氏腹中的兒女陰陽顛覆,男則為鳳,女則為龍。

天君大怒,貶了元卯仙尊入輪回,元卯仙尊臨入凡塵前曾將門下最小的弟子霜煞喚置身前,交代他去保護日後伏櫻氏腹中所出的女孩等等。

兩百年後,伏櫻氏誕下一雙兒女,一子玄朔,生下來便被漆虞交代侍女抱到了大妃處撫育,伏櫻氏腹中的女嬰尚未出世,便被天君將其封印,天君欲致其母女於死地,卻被突然守在一邊的霜煞所攔下,驚動了眾人,這才保下了女嬰的性命,這番折騰了三日,伏櫻氏才又將腹中的女嬰產下,女嬰出世之時,安靜獨立了百萬年的帝鳴鍾,竟然萬般驚悚地嘶鳴了九日方才停下!

女嬰名玄月,出世之時,便在六界引起不小的騷動。

帝鳴鍾擇了一女孩為儲君使得六界大亂了起來,想到天君漆虞之後六界可能會由一個女人來主導,卻不由得氣憤起來。

帝鳴鍾響九日,甚多於之前的諸位天君,卻教人心底不安,又因陰陽顛覆,男鳳女龍,倒是實在容易讓人將這一切聯想到天君漆虞獨寵伏櫻氏欲廢大妃之事,這禍水的名,在玄月尚未懂事,便已在六界傳了開。

玄月生下來的第十七天,伏櫻氏死,本來無異的玄月又多了一條落人口實的罪狀。

霜煞守了玄月一百年,未曾有一刻使得任何人有計劃對玄月下手,最後倒是天君漆虞的一旨聖意,霜煞被陷害,終是一頭撞死在了南天門前。

玄月終是死了的,卻不是被誰害死的,在霜煞死去的第二日,玄月死在了霜煞死去的地方,南天門前,玄月散盡了身上的血,贖了霜煞的魂魄。

南天門前的血色久久不散,獨屬玄月那血腥的味道卻也預示著六界動蕩的開始。

漆虞以玄月的骨骸和幾縷魂魄製成九件神器,桑月笛、逐月劍、狄月鈴、伏月鏡、赤月缽、納月索、奉月石、屠月錦和玄月刃。玄月雖是死了,可她徒留下的恐懼氣氛卻在六界彌漫開來,似乎所有人都相信,玄月終有一日,是會再回來的。

漆虞以九件神器傳世,日後玄月若是重生,九件神器有幸湊齊,必有辦法製住她,可九萬年來,六界已不知變換了多少,為奪九件神器卻始終是廝殺不止,天君漆虞之後,繼任的是漆虞的長孫,長子玄華之子,玖辰帝君。

而今,何其有幸的是,困住雲千染和陌鈺的,正是九件神器之一的,乾坤赤月缽。

“什麼聲音!”陌鈺側耳,突然說道。

“聲音?”她並未注意到周圍的動靜,大概也是因為陌鈺在身邊使得她把提著的心都舒舒服服的放下了,沒那麼多警覺,倒是他注意到了。

染染搖了搖耳朵,確實是沒聽到什麼聲音啊,“沒有啊。”

縛在白紗下的那雙眼睛,不知此刻是個什麼樣子,隻是陌鈺蹙眉,讓她有些覺得哪裏不對勁,見他未回應,染染剛想開口問他什麼的,猛地!

“誰!”她的心猛然提起,側過頭大喝一聲,小心的注意著剛剛那一絲不易被察覺的風聲,“誰在那裏!滾出來!”

被她擋在身後的陌鈺顯得有些不安,他雖然麵上還是那一副百年不變的從容神色,可是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卻將他此刻的擔憂暴露無遺,她有些分神,原來陌鈺的眼睛看不到,在出現意外情況的時候,竟比他往常要謹慎得多。

一聲媚笑,那笑聲的來源還未確定,染染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已經被陌鈺擋在了身後,他的動作一氣嗬成,倒是快得很,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攔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