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安國公白府的東院。
白家嫡少夫人馬夢竹正倚在豪華的軟榻上,一室通明的燈火,映著她帶著幾分俏麗的容顏,隱隱的泛著陰暗的幽冷。
此時的馬夢竹正極為平和的撫摸著她手中的一枚步搖,金光閃閃的梨花,本是不怎麼出彩,可是偏偏那上麵又鑲了兩顆極為名貴的珍珠,在燈火的映襯下,愈加顯得流光溢彩。
而在馬夢竹軟榻的旁邊,深深埋著頭的小婢女紅升,此時正帶著幾分顫抖的跪在那裏,燭火將她的身影拉成一道瑟瑟發抖的影子。
“紅升,你辦事,我向來還是放心的,不然當初我嫁進白府,也不可能挑著你做了我的陪嫁丫頭。如今這事,你倒是跟你家小姐我說說,是你手腳不麻利了,還是頭腦不清楚了呢?”許久之後,馬夢竹帶著幾分陰冷的看了小婢女紅升一眼,這才緩緩開口,隻是言語中的諷刺,絲毫不加掩飾。
“回小姐,奴婢的確是親手將步搖放進去的,而且是再三確認過了,才跟著少爺出去的。奴婢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小姐明鑒,奴婢跟隨小姐多年,萬萬不敢欺瞞小姐的。”紅升跟了馬夢竹多年,不管是心思,還是遇事的應變能力,都要比府裏普通的婢女要厲害。所以,此時哪怕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馬夢竹的不悅,可是紅升還是條理清楚的將事情說給馬夢竹聽。
而聽了紅升的話後,馬夢竹又是一陣沉默,紅升是她自馬府帶過來的陪嫁丫頭,不管怎麼說,自然是向著她,這一點,她並不懷疑。而且就算是紅升想背叛她找個新主子,也斷斷不可能是白玉瑄這個在府裏沒有地位可言的小庶女。
可是,若這錯不是出在紅升身上,難道是白玉珩?但是紅升之前也說過,自始自終,白玉珩就沒碰過這兩盒人參,一直都是紅升抱著,然後由紅升送出去的。
如果錯不是出來這兩個人身上,那麼……還有另一個可能,那就是白玉瑄。可是,她進馬府也有兩年的時間了,白玉瑄是個什麼脾氣秉性,她自然是看的明白。而且這次若不是因為那個人,她也不會對這樣一個對自己構不成威脅的小庶女下手。
想到那個人,馬夢竹心底又是一陣起起伏伏的漣漪,聰明如她,有些事情自然是努力過了。可是那個人,她努力了那麼多,最終的結果卻是,明明近在眼前,卻再也尋不到一個可以與之比肩的身份。
她馬夢竹現在是白府的嫡少夫人,而不是馬家的二小姐了。既然自己再也沒有一個這樣的身份,那麼她馬夢竹寧願永遠遠遠的望著,也絕不會給別人這樣的機會。
想到這裏,馬夢竹冷冷一笑:“算了,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忠心,這一次不成,我們還有下一次,就不信哪一次她都會有這樣的命躲過。”
“就是啊,小姐,別忘了,那人參上,奴婢可是淬了毒的,她想逃過這一劫,那得多大的命。”見到馬夢竹的情緒有所緩和,紅升在心裏偷偷的鬆了一口氣,好在還有機會,不然她都可以想到,自己會死的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