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瑄的話音剛落,額諾丹氏眉眼一挑,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聽到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木雷蓉淡淡說了一句:“人都到了便出發吧,再拖一會宮宴怕是都結束了。”說完便獨自上了前麵的第二輛馬車之上。
最前麵的那個豪華的馬車裏坐的應該是木雷剛跟正室夫人喜塔氏,第二輛馬車裏莫不是隻坐木雷蓉一個?眉眼微瞥看到了額諾丹氏微微不霽的臉色,白玉瑄低頭不語,在府裏一眾女眷的張羅下,跟著上了後麵的馬車。
對於姨娘額諾丹氏剛才的話是不是授意於木雷蓉的事情,白玉瑄一點興趣都沒有。一點排外的心思,白玉瑄還是明白的,木雷蓉現在是府裏僅剩的嫡女了,她讓額諾丹氏試探自己的深淺,不過就是想看看自己對她有沒有威脅。
就是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有沒有讓她滿意呢?怯懦中透著一點微微的鎮靜,所借的也不過是在觀內多年的安穩日子,想來這些人應該是滿意了吧。
而另一邊,略帶冷肅的宮殿之內,一塊純白色的波斯毛毯將整個內室的地都鋪得滿滿的,淺淡到無的香爐梵在一邊的紫檀案幾上,隱隱的似乎能看到淡淡的紅光。寬大的暗青色幔簾之後,是一張超出想像的大床。
一身白衣的子書長離此時正倚在床頭,帶著幾分淺笑的看著手中的紙張,微微翹起的唇角似乎說明了他此時的好心情。
隻是他還沒看完呢,便看到一名渾身上下被黑衣包裹的相當嚴實的男子快步地走了進來,隻是站在超大的波斯毛毯之後卻是生生頓住了腳步,說話的聲音無波無瀾:“主子,剛得了消息,國後娘娘正往王府趕呢。”
“落棋啊,其實你有辦法讓她沒辦法走出宮的不是嗎?故意來讓我糟心是不?”倚在床頭的子書長離在聽到落棋的話後,眸底閃過一抹幽暗,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渾身上下是滿滿的毫不掩飾的殺氣,不過卻又是極快的收斂了起來。再次開口的聲音冷的讓落棋的唇角抽了抽。
不過饒是如此,落棋還是無波無瀾地應道:“辦法自然是有的,隻是宮裏那位似乎很想讓國後娘娘來呢,兩邊權衡取其弱,主子常教的。”
落棋答的有板有眼的,聽得子書長離陣陣胃疼,手底下沒一個正常的屬下也就算了,可是這麼多奇葩到底是怎麼樣混到自己手底下的?
“落鬆有沒有消息?”心下一晃,子書長離也不再糾結落棋之前的問題,淡淡問了一句,眉眼恢複了之前的平靜。
“已經在西達穩住了,不過新傳來的消息還沒有關於女主子的。”落棋這個人向來死板死眼,落鬆動身去西達之前,特意跟他囑咐了好幾遍,生怕他再死心眼的得罪了子書長離。所以這會功夫對於白玉瑄的稱呼問題,落棋做的明顯的比另外兩隻要好許多。
許是落棋的稱呼取悅了子書長離,本來平靜的容顏突然閃過一抹亮色,雖然極快,卻是真正存在過的,挑了挑眉,再次開口的聲音帶著幾分隨意:“這個白玉珩也太不待見我了吧,悄地聲息的就想把瑄兒弄走?太小看人嘍。”
聽了子書長離的話, 落棋愣了一下,總覺得自己怎麼總是不跟自家主子在一個頻道上呢?他說的好像不是這件事情吧?他在說暫時沒有女主子的消息,怎麼主子一點都不擔心呢?
莫不是那個女人不是女主子?自己又讓落鬆坑了?
倚在床頭的子書長離似是看明白了落棋的糾結,好心地解釋了一句:“她應該是準備趕在特殊的日子去西達的,所以暫時沒有消息很正常。白玉珩那小子精明著呢,總不會讓瑄兒被人傷到的,隻是這快要趕到府裏的那一隻啊……”
說到這裏的時候,子書長離輕輕咳了一下,落棋不解,眉頭一擠不安地問道:“主子可是身子不適?”
不得不說,對於落棋的死心眼,在這種需要被坑的時刻,子書長離還是比較欣賞的,所以看到落棋殷切的小眼神之後,子書長離又無意地咳了一聲,之後才微微歎了口氣:“國後娘娘都快殺進來了,我又怎麼好得了呢?估計她來了,我離那一步也就不遠了吧。”
話音落下之後,子書長離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死心眼的落棋一見這場景,臉色冷了冷,之後才咬牙說了一句:“屬下這就去想辦法,一定不讓國後娘娘進府禍害主子。”說完便似一陣風一般離開,留下風輕雲淡的子書長離,平靜的容顏之上,哪見一點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