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震驚了白玉瑄,也震驚了眾人,本來還在高喊著饒命的烏木古氏一族,此時也驚得半點聲響都不敢再發出來了,而上位的皇帝,微微的合了下眼睛,之後才緩緩睜開,想說些什麼,可是他之前的話已然開口,此時若再說些軟話,豈不是在打他自己的臉?
底下的眾人沒反應過來,而跪在皇帝身邊的皇後卻是重重歎了口氣道:“皇上,烏木古大妃就算是有再有過錯,卻也是陪著皇上多年,死者為大,皇上節哀,便不與她計較了吧。而且臣妾覺得今天的事情似乎沒這樣簡單,不如再仔細審問一番,這些年臣妾雖然說與烏木古大妃不交好,可是她也不至於記恨臣妾到這般地步吧。”
皇後的表現還真讓白玉瑄覺得有些意外,一國之母的表現居然比皇帝的氣度還要好,莫不是這其中有什麼被她忽略的嗎?莫不是說皇後其實才是今天最大的主謀者?那麼目的呢?她的兒子已經是太子了,她要做的隻要守好自己的東西就好,那個五皇子就算是再優秀,可是皇帝不鬆口,那麼皇後完全可以按兵不動,如今這樣算什麼呢?
又或者說是自己猜錯了?白玉瑄覺得隻不過參加了一個皇家宴會,卻讓她覺得身心從未有過的疲憊。
而皇帝一看有人給他台階下,也跟著改口了,不過開口的聲音卻帶著幾分沉痛,再怎麼說那還是他親生女兒呢:“追封琴公主為護國公主,與烏木古大妃一起葬皇陵。”一句話,追封了琴公主,同時也算是恢複了剛被他廢掉的烏木古大妃的身份。
底下很快有人將那一對怎麼樣都分不開的母女抬了下去,現場又是一片沉寂,這種沉寂讓人莫名的驚心。
其實這個時候白玉瑄倒是覺得,剛才烏木古大妃的死不過就是在這一場算計之中,因為若是不死人皇帝又怎麼可能從那些活著的人口中問出事實的真相呢?隻是估計皇帝也沒料到居然還會賠上他自己的親生女兒吧?
“柳側妃,你來說。”沉寂許久之後,皇帝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卻並沒有讓眾人起身的意思,估計是想立立威儀,再或者說是心情不好,也不打算讓他的臣子好過了去。
白玉瑄一邊為自己的膝蓋默哀,一邊在心裏快速的分析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不得不說這布局之人還真是厲害,若是烏木古一族就此沒了,那麼將來就算是新帝即位,估計皇權也會更牢固吧。
不過這一舉動的受益人是誰呢?太子一派?還是說是五皇子一派?暫時看來好像是太子一派,而且皇後的表現讓白玉瑄覺得有一點奇怪。可是若做得這樣明顯,不怕皇帝看出來嗎?又或者說是五皇子一派以退為進?
白玉瑄心下微微歎了口氣,卻又不得不佩服布局之人,不過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白玉瑄還是極為好奇的。
被點到名的柳側妃早在烏木古大妃一頭撞死的時候就已經嚇得傻掉了,她太明白了,她不過就是家族的一枚棋子,位置還不如這位烏木古大妃的一半來得尊貴,正是因為對於權利的渴望,所以她今天才會如此冒險的做出這樣的舉動。
隻是此時的她也不明白,明明讓人毀的衣服怎麼又出現了呢?莫不是有人在其中搗鬼?還是說婢女慌張之下燒錯了衣服?
按理說應該不至於燒錯了衣服,這些宮女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特別是跟在烏木古大妃近身的幾位,平時手裏沾染的鮮血並不少,怎麼會因為燒個衣服就緊張了呢?
那就是有人在中間搗鬼嗎?又是誰?想到這裏,柳側妃沒先想著去回皇帝的問話,而是將目光放到了白玉瑄身上,可是轉念一想也不對啊,那樣一個剛回府的小庶女怎麼可能有這樣通天的本領呢?可是她身上的千裏香呢?為什麼連巧側妃身上的貓都能聞出來,那位木雷府的小庶女身上的,貓卻聞不出來?這中間到底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烏木古大妃的死對於她來說,震憾太大了,她知道今天不管她怎麼樣說,也逃不過一枚棄子的命運,烏木古家族不會保全她這樣一無事處的小庶女的。而且皇帝盛怒,烏木古一族自保都是問題,又怎麼會顧上她呢?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魚死網破,想到這裏,柳側妃眸底閃過一抹狠厲,之後才將整個身體都伏在了地上,聲音低低的,卻是帶著幾分冷靜的:“罪妾願意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招供,隻是罪妾不知死活,想求一道恩典。”
“哼,你也知道自己是罪婦,也好意思求恩典?”聽了柳側妃的話,皇帝冷哼一聲,顯然他並不想理會這位不知死活的女人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