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門後輩楚丹杭攜弟子洛離求見師叔祖。”洛棋確實將慕離引給自己的師尊,可自從知曉慕晨虛凡體的身份,楚丹杭根本不敢輕易收下,虛凡體若成便是第二個師叔祖,絕不可誤人子弟。
“吾已明言,未有大事,不見。”平淡的聲音,如參坐枯禪的入定老僧,自木屋傳出。
“丹杭尋到一虛凡體,不敢親自相授,隻得求見師叔祖。”楚丹杭知道這話一出,同為虛凡的師叔祖絕不可能再無動作。果然,籬笆樁中一小門自動推開,“入內。”
推開木屋的內門前,楚丹杭暗中提醒道:“慕離,師叔祖性格略有怪異,你可能進門就會遇到考驗,不要藏鋒,千萬記住。”按洛棋所說,慕離心性心智均是極強,按理應無疑問。
青石桌麵竹木椅,本來想象的盤膝枯禪未見,鶴發老人一人,並未掩飾自己的年齡,任歲月在臉上鏤出刻痕,卻無法掩蓋眼神的清明,風霜劃出斑點的手微顯褶皺,此時正提著茶壺,
桌上杯子卻僅有兩隻。
“這壺內是茶?是酒?”輕眯雙眼,一團和氣。
楚丹杭即便知曉這位師叔祖性情不落俗套,與眾不同,卻也猜不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反而慕離輕邁步子,而後竟直接落座。嚇得楚丹杭一凜,卻發現師叔但並未發怒……
老者笑吟吟地看著他,“告訴他們,你為何入座?”
“我從您眼中看到的,所以不敢違意。”在林中三年,他由許移寒處學到不少,加上沐心宗的典籍和偶爾閃現的前世畫麵,慕離現在即使有孩子心性,心智卻已遠勝於常人了。
“不錯,你二人也不用氣憤,是我命他不去提醒你們的,即然未懂,也便不用座了。”輕一揮袖,剩下的竹椅刹那化為細粉。轉過臉又問道,“那小朋友可解老夫之前疑問否?”
“小子以為,壺中是茶是酒,是看人,而非看物。”
“何解?”
“茶酒作為飲品,醉人為酒,醉心為茶。飲茶醉人,則茶為酒;飲酒醉心,則酒成茶。”這是曾經許移寒的理解,被慕離原樣照搬了來。老人眼中一抹訝異,“這,是你的理解?”慕離不願謊言相欺,據實說道:“這是我結義大哥的想法,我隻不過總結一下而已。”
“難得難得!”老人那本來的微顯的嚴肅也被丟棄,對慕離猶如鄰家小孫,“好孩子,難得有此悟性,又難得如此誠實。你那大哥看來也絕非常人。”
慕離畢竟年歲尚小,聽得有人誇讚許移寒,頓時感覺與有榮焉,得意的微一挺胸,“我大哥當然不一般,還有靈兒姐姐。他們修為暫時尚低,但是心境真的極高。他們曾經說飲酒分三品:嗜酒如命,一醉酩酊,此為下品;守身如玉,拒酒不飲,為酒之中品;半醉微醺,著庭前花敗如開,遺世獨立,方是上品!當然,本身便厭惡酒的人除處。”
“好精辟的理論!”老人再也難以抑製好奇心,“孩子,能讓我見見你大哥嗎?”
“我大哥他……”總歸會想到許移寒現在的情況,頓時垂首不語。楚丹杭連忙下拜,“稟師叔祖,此事略有複雜,所以晚輩帶弟子洛棋來此。洛棋,把你知道的全部稟明師叔祖。”
“是,此事……”洛棋將日前發現藍光衝天,率眾弟子察探試煉穀,而後許移寒趨魔,徐靈身啟異靈和盤托出,無一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