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舞姬 迷迷夢魘(1 / 3)

忽的,房間西側最裏處,一抹和其餘地方的水墨色渾然不同的彩色畫卷吸引住了冷詩漩的目光。

像是有什麼在牽引著自己,冷詩漩快步的走了過去。

一步一步,越來越近,從斜著的餘角,到站正在那幅畫麵前,冷詩漩的心跳硬生生的快了不知道多少拍。

而現在,她已經在那幅畫卷麵前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動都動不得了,就連手中的請柬掉落在地她都沒有察覺到。

有一股錐心的疼痛,毫無預兆的由心底深處蔓延至全身,冷詩漩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它在悲傷,在哭泣,在疼痛的顫抖。

那是誰……

那女子是誰……

冷詩漩無可控製的伸手要撫上那幅畫,卻在手指尖剛要接觸上畫麵的時候嘎然停止住……

“你……是誰……你是誰……”像是沒有了靈魂一般的對著那幅畫問著,臉上忽而微暖,她卻毫無察覺。

她在那畫前緩緩的淚流滿麵……

那幅畫,漫天銀白色飛雪旋落而下,一個身穿雪藍色紗裙,以月牙白色錦帕蒙麵的女子,在一幅血紅色的閻羅圖前起舞,她擁有一頭瑰紫色的長發,眉間一朵妖嬈的紫紅色花紋,貓兒一樣慵懶卻帶著魅惑的琥珀色眼瞳,瞳仁深處蕩漾著迷離夢幻卻又妖孽絕塵的笑意,引誘人的傾魅,赤著的雪白的足,輕巧的踏在水波般暈開幽色漣漪的地麵上,周身被美麗的幽藍色蝴蝶圍舞著,那蝴蝶雙雙對對,無獨而舞,蝶身似乎帶著炫迷的亮粉,在翩翩起落間灑下迷朦,蝴蝶四周又有著殷紅似妖火的絢爛梵花,盛開的茂繁,竟以鋪天蓋地之勢將那女子圈圍在其中,就像環抱著心愛的人一般,甚至能令人感覺出那沁入心扉的溫柔,而那血色閻羅麵上竟帶著無限的悲傷,明明是凶惡無比的臉,卻奇異的邪惑,閉著的眼睛流淌出了血紅色的淚,血色閻羅圖上方有一輪流光飛旋環繞的墨色暗月,那月竟在泛著漣漪的那女子腳旁投下雙重幻影,影隨漣漪而動,漾出一股空寂哀傷……

冷詩漩的手指此時正正的指點在一對藍色雙蝶前,卻止戈不前,她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自己的心情是那般的複雜,既想要好好的細細的撫摸那雙蝴蝶,卻又莫名恐懼的不敢為之,她顫著指尖,總覺得心中那股疼痛恍入骨髓似的。

為什麼她也在悲傷……為什麼她的心好痛好痛……看著這幅畫,痛徹心扉……

冷詩漩隻覺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悲傷了,那好像呼吸都要被剝奪的悶痛……

忽的,她的耳內傳來一聲飄渺恍惚,迷糊不清的輕語:“……吾……靈魂……誓,卿……君生,……殞……相……隨,……上地……,……世……離……永遠……是我祁禦……的……妃……”

什麼……

誰在說什麼……

“唔……”狠狠的用手扯住心口位置的衣服,冷詩漩在聽見那聲根本聽不清晰的話語後,心髒就像要迸裂一樣的劇痛,麵色慘白的捂著心口,身體不由自主的向著身前的牆壁俯去,不可避免的,她整個人麵對牆壁的貼在了那幅美麗的畫上。

腦海中有什麼她無法控製的東西在翻騰,一道靈光閃過,她驀然睜大了眼睛,剛才自己的腦海之中分明有一段文字湧出……

“……吾以吾之靈魂起誓,卿生君生,卿殞君相隨,天上地府,永世不離……勿論凡塵變轉,勿論身死輪回,你永遠是我祁禦……的……妃……”

喃喃自語的跟著方才從自己心底湧出的語句念著,冷詩漩的聲音越念越小……

為什麼這麼熟悉,為什麼在念出這段字的時候,她的胸口泛起層層心悸,為什麼有一種莫名的感情漲滿了胸口處,滿的好像要溢出來一樣,好滿足……好幸福……也好悲傷……

“誰的妃…怎麼隻有祁禦二字……是名字嗎?是誰的名字……為什麼會在我心裏湧出來這樣一句話……誰來告訴我,我怎麼了?”冷詩漩呆呆的感受著五內俱焚般的悲傷,突然眼角的餘光瞄到了一絲黑色,費力的抬起頭來,卻發現自己剛才不小心把臉靠在了那幅圖上,因為臉上全是淚水,竟然打濕了圖畫的右下角,那裏竟然奇異的顯現出了一行黑色細小的古文字,不是她所認識的古代文字,而是另一種蒼幽雅致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