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作小嬰孩無意識的搖手,不小心犯了錯誤,捅穿了門窗糊紙的卿漪妃雪這回兒正再接再厲的搖舞著兩隻小手,故作無知狀。
煙旒回過神來,將眼睛湊到妃雪捅出來的小洞上看了看,拔回頭後極是開心的壓低了聲音道:“看的好清楚啊!雪兒妹妹真厲害……咦?瀾姨姨和檬綺表哥怎麼都不動不說話呢?”
是的,按照輩分,這小壞蛋是該叫她哥哥做表哥。
妃雪眼見著煙旒霸占了自己“辛苦”捅出的窺探口,即便想出口要他還回來,又怕到時候這家夥囉哩囉唆一番,引得虞陌瀾聽見,於是隻得再次伸出“邪惡之手”,向著那可憐的門窗糊紙再次捅去。
煙旒聽到聲音,隻是回眸看了妃雪一眼,就又繼續著偷窺大業。
妃雪也不理會他的回眸,將眼睛湊近那個小洞,成為第二個偷窺者。
視野所及,後園中虞陌瀾背向著她們,素色衣裙,背影淡雅絕塵,一眼望著便覺溫婉無倫,虞陌瀾的對麵,一抹翠青色纖細修長,但身高尚不高挑的少年樣身形隻露出了左邊一側,其餘的很不巧的被虞陌瀾擋住了,包括那少年樣的容顏。
看不到……我靠的!
卿漪妃雪心下鬱悶,轉頭看著煙旒好像正觀賞的起勁,於是硬是用小腦袋頂開了煙旒的臉,直接把眼睛往第一個小洞上湊去。
我靠靠靠靠的!這裏完全看不到!
虧煙旒這小壞蛋還一副看的很仔細的樣子!
算了,還是咱繼續努力一下。
“嗤嗤嗤”聲不斷,卿漪妃雪很是迅疾的在門窗上捅出了n多不同位置的小洞,緊接著一個一個的看了過來,最終鬱悶到快要發飆。
居然沒有一個可以看清楚那少年樣的容顏的!母親站的位置還真是好啊……
妃雪鬱鬱的再次把眼睛放回到第二個小洞上,好歹這裏還能看見衣服。
卻正巧聽的虞陌瀾聲音清冷的開口道:“綺兒,你方才在府外可是跪了?!”
先前那清亮澄淨的剔透聲音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道:“是……綺兒不敢欺瞞娘……”
“你可知男兒絕不能輕易屈膝下跪!”猛然上前一步,虞陌瀾語言犀利:“傲劍少將,你的傲氣哪裏去了!卿漪家的男兒,怎可在他府門前屈膝而跪?!”
翠青色纖細修長,但身高尚不高挑的少年樣身形卻忽的一下子步至虞陌瀾身前,伸手就撒嬌似的摟緊了虞陌瀾的腰身,語氣淡靜的道:“綺兒不是在他府下跪,而是在向著娘屈膝,隻因著綺兒不孝,竟四個月多不在娘身邊陪伴,綺兒……綺兒隻是太想娘了……娘您莫要怪責綺兒……”
說道最後,原先的淡靜語氣不再,而換上了孩童特有的微微的委屈。
虞陌瀾伸了伸手,想推開抱著自己的大兒子,卻又停戈了半響,手掌撫上了兒子的發上,歎著氣道:“娘不怪綺兒,娘知道綺兒你身為卿漪家少主,一切當以習練劍術為重,今日……卻又為何竟會來這兒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妃雪看見那雙環在母親腰際的修長手指驀然收緊,那清亮澄淨的剔透聲音悶悶的道:“今日是綺兒天截傲世劍大成,明日便要啟程去邊境幫助爹爹抵禦亡國暴民和小股叛亂……也許好長好長時間不能回來……綺兒今日隻是……隻是來向娘辭行的……”
虞陌瀾語氣複雜,有著不舍也有著欣喜的道:“嗯,娘知道你至孝,離行之前一定會來向娘道別,卿漪家的天截傲世劍法素來難習練,綺兒能在一年時間內練成,兩年時間熟練大成,天才之名不是憑空而來,外人不知你費了多大的苦功,娘卻知道綺兒很努力很努力,你要去邊疆助你爹禦敵,那很好……”
“娘……”那清亮澄淨的剔透聲音壓抑著什麼一樣的說道:“綺兒明日便走,來不及參加妹妹的收誕禮了,特意命人鑄了一副紫金而成的鈴鐺腳鐲給妹妹……娘……綺兒想……想看一下妹妹……
虞陌瀾卻忽而道:“你的掛牽已經有了娘,若是再多了妹妹,身在戰場,你的危險便多一分。”
久久,妃雪聽見那清亮澄淨的剔透聲音嗯了一聲,說道:“綺兒聽娘的,娘,等綺兒回來,您……您可不可以不要再丟下綺兒……還有……還有爹,不要丟下我們……”
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請求虞陌瀾和父親複合。
虞陌瀾撫著大兒子的發絲,無奈又悲傷的道:“綺兒……癡兒,有些事情是不能回頭的,你該懂娘的……”
“娘……”
“回去吧,綺兒,你複姓卿漪,便該知道自己必須去,去和你父親一起,身為卿漪家的少主,你知道的,你的宿命在戰場之上……”虞陌瀾言畢,這回是真的輕柔的推開了環著自己的兒子,又道:“給妹妹的禮物娘會為妹妹戴上的,你……去吧……明日娘不會來送行的……”
“是,娘您要保重身體……綺兒……綺兒去了……”翠青色纖細修長,但身高尚不高挑的少年樣身形低著頭將懷中一隻四方形古樸木盒塞到虞陌瀾手中,快速的轉身,緩步向著園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