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當卿漪妃雪還在沉沉而睡之時,卻被舒爾喚醒了。
“小小姐,大公子來了,快些醒醒……”伴隨著微微搖晃感的還有舒爾舒緩的聲音。
床榻之上的小小人兒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睛,而是皺著眉翻轉了個身,墨黑發絲在粉藍的床單上蕩開,露出那張沒有紗巾遮蓋,雖然有著妖紅印記卻反而顯得越加傾魅的小臉兒。
“小小姐……”舒爾無奈的使用了殺手鐧,伸手就往卿漪妃雪的腰際拂去。
“咯咯咯咯……莫要鬧了舒爾……嗬嗬嗬嗬,我馬上起來還不成嗎?!”卿漪妃雪忍不住癢癢的在床上扭來扭去,逃避著舒爾的魔手。
小小的懲罰了一下自家戒不掉賴床惡習的小小姐,舒爾繼而罷手,從一旁拿過妃雪今日要穿的一件草青色紗衣。
已經睜開眼睛的妃雪伸了個懶腰,轉眸看到舒爾手中的紗衣,皺眉道:“這件淡了些,不符合我無忌悍女的風格啊……”
舒爾還未答話,一抹幽怨的聲音已經有氣無力般的響了起來:“小小姐……嗚嗚嗚嗚……儀薑回來了,小命都去掉半條了……”
卿漪妃雪回頭,正好看見一身素衣的儀薑鬱悶著一張臉幽幽的站在了舒爾身側,目光怨怨的看著妃雪,麵上的神色極是委屈。
舒爾掩麵輕笑。
卿漪妃雪故作無知的問:“咦,儀薑,這幾日你去哪裏了?妃兒不過是進了一趟皇宮,怎麼回來就找不到你可呢?”
語氣是小孩兒特有的清脆撒嬌,在什麼都不知道的儀薑麵前,卿漪妃雪隻是個言語無忌但也不過五歲的小小姐。
“嗚嗚嗚……”得到這個回話的儀薑欲哭無淚:“小小姐!因為你之前的逃學,我被老爺喝令下鄉勞作以示懲罰了好不好!錦兒現在都還在紡織造那裏受罪呢!”
她家小小姐真真害人啊!她這幾日過的真是……慘無人道啊!
“下鄉?”妃雪麵露疑惑:“下鄉幹什麼?好玩嗎?好玩的話我也要去!”
她索性麵露向往和期待般的神色看著儀薑。
嘴角抽住,儀薑呐呐的看了一眼妃雪,突然“嗚嗚”的一聲向著外麵跑了出去。
搖了搖頭,舒爾向著卿漪妃雪道:“看吧,都這把歲數了,還是小孩子樣的心性,瞞不下事兒,咱們現在也就沒辦法把一切告訴她……”
卿漪妃雪這時候已經穿好了衣服,踏好了鞋,下床向著門口走去,邊說道:“那就再等等,我們也……不急。”
“不是說這件淡了些,不符合你無忌悍女的風格嘛?那怎的還穿?”舒爾語帶調侃的在後問道。
沒有回頭,卿漪妃雪嘻嘻一笑的回道:“沒事,我出去弄弄髒,就符合我的風格了!”
等的出了房閣門來,便看見一身藏青色長衫的虞陌漾背對著房閣靜靜的站立著。
“舅舅……”卿漪妃雪喚了一聲,慢慢的走了過去。
雖然現在已是六月時節,但是北疆葛洛國地處方位靠近極北冰寒之地,所以如今的氣溫還是微涼的,尤其現在又是一大清早,並且,妃雪利用不化寒冰習練了洗髓錄,本身便體諒,但這會兒,越加的靠近虞陌漾,卻越是感到刺骨的……炎熱。
腳步一頓,她皺眉。
這時候,虞陌漾慢慢的轉過了身來。
原本白皙的膚色竟微微黝黑了些許,麵部輪廓更加的鋒銳,刀削一般棱角分明,斜飛入鬢的眉下,那雙越發沉沉的湛黑眸子瞳仁冽冽,眸光靜默,隻在看見卿漪妃雪的那一切晃過微微流光,又瞬間即逝的隱匿,毫無生氣,那雙很薄的唇瓣抿緊,道不出的冰冷。
卿漪妃雪望見這樣的虞陌漾,卻大驚,身形一晃已經來到了虞陌漾身前,微微慌亂的道:“舅舅,你受傷了……”
怎麼可能!這四年的時間以來,虞陌漾可是習到了洗髓錄第六重了!可是,他現在眉宇間隱隱的紫氣,分明是受傷了。
這個鳳鳴大陸武者等級雖多,但是最強的隻有四品,這四品完全是超脫一切的存在了,由弱至強,分別是超凡級、武聖級、武仙級、真仙級四品,武仙級在整個大陸的江湖中已知的隻有四人,而真仙級已經百年不遇了。
而虞陌漾現在已經邁入武聖級了,按理說整個北疆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因為那四個武仙級的高手中沒有一人是北疆葛洛國的。
虞陌漾沒有回答卿漪妃雪的話,隻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樣物事。
卿漪妃雪眸瞳微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手上之物……
一塊手掌大小,半圓形狀,白潤如雪,卻又透明的泛著水光的玉石靜靜的被虞陌漾托在手上,這玉石麵上有著血紅色的複雜花紋,以及血色的脈絡,竟然糾結纏繞成了一隻小小的紅色麒麟,腳踏火雲,血舞環體,尊貴又惡煞。
“這是……半塊長生璧!”語氣含著極度的震驚,卿漪妃雪抬眸,看著虞陌漾的眼睛道:“這幾天你就是去找尋這半塊長生璧了……不可能啊,你一人怎麼可能得到,那兩人可都是大陸四武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