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
這轟然的四個字,令整個紫萱宮內殿氣氛瞬間凍結,一眾人等,全都瑟縮的低下了頭。
歆儀皇貴妃虞陌馨麵色蒼白的被身後的宮女扶著,纖弱的身子眼看就要倒下。
“扶貴妃入內休憩。”淡淡的一抬手,臧玥傲令人將歆儀皇貴妃虞陌馨扶進了寢宮,繼而,緩慢的,一步一步走到卿漪妃雪身前,挺拔高挑的身形,將那小小的身子以陰影覆蓋,低垂下眼簾,犀利的眼眸帶著無邊的帝皇威壓,正正的望著那雙奇異而絕美的琥珀色眼眸,低沉而冷漠的聲音又複響起:“那日皇城翠竹軒品茶,你在朕麵前冒認禦上道師關門弟子,欺君罔上,就這一條,朕就能下了你的死罪!”
麵紗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卿漪妃雪紗巾外琥珀色的眼眸卻愣然的睜大,其間滿是不可置信,銀鈴般的聲音詫異萬分的驚呼:“啊……吾皇說的是那個大叔……咳,那個大叔就是您?!”
看著卿漪妃雪一副真的完全沒想到的樣子,臧玥傲眸中沒有任何驚訝,好像早就料到了她會如此。
麵前這小小女孩,這一句話說的,他若是回答是,便認了她口中的大叔稱呼,可又不能說不是,這話堵的很,她現在這一片天真,他怎會相信。
果然便如禦上道師所言,此女心思非比尋常,當日在翠竹軒,此女言論明斷,無不妙乎,對於如今鳳鳴大陸的大概局勢更是有著極為正確的觀點,令自己生生的起了愛才之心,雖然她真實的年歲不是當日所言的四歲,而是五歲,但這般年紀,可以擁有這樣的見識和談吐,完全的是天縱之才,自己的皇三女臧玥婉婉與之同歲,不過小了兩個月,可在心智上,卻萬萬比不上。
甚至……眼前的女孩子展現出來的,就像是一個看不透摸不清的影子,真正的她,被完全掩藏。
臧玥傲沒有再開口,眸光斜睨,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小女孩。
卿漪妃雪看不透臧玥傲眸光之中的意義,但她現在也隻能再接再厲起來,秀美緊蹙,她眸中泛著懊惱不該等等情緒,向著臧玥傲言道:“臣女當日是偷偷出府遊玩,怕外公派人來尋,所以就將自己的身高和眼瞳顏色轉變了一下,遇上吾皇純屬偶然,臣女容顏天生殘損,整個北疆甚至大陸皆知,所以與人相交都不敢用真實身份,生怕會招人看不起,實在不想竟在不知情間欺瞞了吾皇。”
說罷,卿漪妃雪有些無奈但也是在沒辦法的向著臧玥傲行了跪拜之禮:“臣女並非有心欺君,還望吾皇明察!”
久久,臧玥傲都沒有回聲,卿漪妃雪能感覺他在看著自己,但那視線雖然犀利,自己卻沒有感受到半分壓力。
終於,臧玥傲冷笑一聲,言道:“好,好一個不知情,這欺君之罪,朕可以饒了你,可即便你最初是無意而為,但之後,朕禦下皇榜,言明事因,並且賜下公主尊位,欲收你為義女,那時候你不可能不知道朕的身份吧?卻竟然沒有奉旨入宮,這一條違旨之罪,你又有何說辭?!”
歪著頭,卿漪妃雪繼續裝扮無知:“臣女,臣女並未看到什麼皇榜啊?敢問吾皇,您是在什麼時候下了這皇榜的?”
挑眉,臧玥傲那雙純黑色沉沉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卿漪妃雪這一番表演,淡漠的又言道:“那次偶遇後的第三日。”
聞言,卿漪妃雪眼中泛起恍然,繼而聲音低落的向著臧玥傲道:“稟告吾皇,臣女真的是未見到皇榜,因為,自第三日起,臣女就因為私自離府,被外公給關了禁閉,後更因外公南下巡視河工,臣女過了整整過了三個月才得以脫了那禁閉之罪,臣女不僅是沒有見到皇榜,更是連聽都沒有人告訴臣女……”
說道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啞,好像萬分可惜一般:“不然,吾皇禦封公主,這是天大的榮耀,臣女怎會做那違旨之事呢?!”
進宮之前,她早就將這些話都編好了,況且,事實也正是如此,隻不過,她當時是知道他的身份而已,但他自己沒有標明,這可就怪不了她了。
後來的皇榜之事,也盡可推到虞陌弈身上,臧玥傲身為人君,自然知道虞陌弈的德行,況且,卿漪妃雪知道,臧玥傲肯定早就調查了清楚了,自己可沒有騙他。
這時候的卿漪妃雪心下可是太平的很,臧玥傲這一介帝皇,根本無法與自己計較,況且,自己背後的勢力,也令其不會對自己怎樣。
“好!好一張伶牙利嘴!”臧玥傲忽的笑了,他一伸手,就將卿漪妃雪小小的身子從地上扶起,隨即又言道:“你小小年紀,在朕言曰欺君違旨兩項重罪之時,還能有這番膽氣,能不畏懼龍威,委與實情,朕當日沒有看錯你,果然是天縱之質,這般聰慧,不在你母親之下,前些日子朕得到消息,你身有武力,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