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幹癟的口袋,根本就不用數,馮一凡清楚知道口袋裏的全部身家是三百二十塊。其中兩百塊,還是包租婆剛剛退回的租房押金。山窮水盡了!這點錢在這個繁華的都市裏,根本就不經用。開個房間住一晚上?那還要找偏僻一點的賓館。至於吃飯抽煙喝水,即使計劃著來,又能堅持幾天?
不能再等了,天已經黑了,馮一凡漸漸焦慮起來。有心找人幫忙,奈何他剛來這個城市沒多久,不認識什麼人。曾經的同事,僅僅隻是點頭之交。錦上添花有可能,至於雪中送炭,那還是算了吧,不給你來個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愁啊!馮一凡愁眉苦臉的,百思找不到出路。難不成就這麼灰溜溜的回老家去?不!我絕不!馮一凡絕不甘心就這麼回去,他丟不起這個人。
冷靜!我要冷靜!一定能想出辦法來。馮一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自口袋摸煙的時候,胳膊不小心碰到旁邊的紙箱子。眼角餘光不經意間掃過去,然後定格在這個紙箱子上。
紙箱子,電腦,我的寶貝。馮一凡心頭一動,豁然開朗。電腦裏麵儲存的文件,可是承載了他幾年的青春和無數美好的回憶,印象中肉墩就住在這個城市。馮一凡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他曾經的好兄弟——肉墩。
想起肉墩,馮一凡反而不著急了,默默的抽著香煙。待到盒子裏僅剩的幾支煙抽完,他才不緊不慢的摸出手機打電話。嘟嘟聲中,電話通了。
“喂,哪位?”電話那頭是久違的熟悉的聲音。馮一凡心頭一蕩,眼睛發酸,刹那間一個失神,竟然忘了回答。
“哪位?不說話我掛了啊!”肉墩的聲音明顯有點不耐煩,他才懶得在陌生電話前浪費唇舌。
馮一凡按捺下激蕩的心情,顫聲喊出對方久違的名字:“肉墩。”
“肉墩?你是誰?”電話那頭明顯一愣,呼吸突然急促起來,追問道:“你是誰?快說你是誰?”
“我......”一個我字出口,馮一凡在遲疑中沉默了。他們隻是曾經的好兄弟,如今幾年過去了,兄弟們是否還記得自己?當初的兄弟情誼,有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變淺,逐漸消散了呢?
“快說你是誰,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並且知道我是肉墩的?我們一定認識的,對嗎?”肉墩一連串問號問出,他迫切想知道其中的答案。
“我,是一個道士。”馮一凡心頭苦澀,緩緩吐出這麼一句話。
“臭道士!你是臭道士!你丫的還沒死啊!”肉墩狂喜中大吼起來,不料樂極生悲,隻聽“轟隆”一聲響,肉墩連帶著椅子摔倒在地。
“這都幾年過去了,這家夥還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容易衝動。”馮一凡斷定肉墩是得意忘形下,然後悲劇了。當下也不著急,舉著手機,耐心等待對方爬起來回話。
幾分鍾後,電話裏終於有聲音傳來,肉墩怒吼道:“臭道士,你丫的良心被狗吃了?五年都不和兄弟們聯係,還特麼的換了電話號碼......”吼著吼著,肉墩聲音凝噎,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對不起!”馮一凡艱難吐出這三個字後,沉默了,他真的愧對昔日這幫兄弟。
一陣沉默後,肉墩心情平複,聲音緩和下來,輕聲問道:“你現在在哪?過得怎麼樣?”
“y市。”
“what?哪?”又是一聲“轟隆”,肉墩再次跌倒,跌落中不忘大聲喊道:“報個坐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