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故意給你作對。就是因為我拿了你200塊錢他才這麼做的。”
這句話把春生激怒了!造成眼前這種局麵的一切原因,一下推到了自己頭上,他簡直不能容忍!
“他搶了我的老婆,讓我丟人,還要拿菜刀劈我,他這不是給我作對是啥?”
在他灼灼目光的逼視下,文秋更加加劇了怯怕心理,苦苦地哀求道:
“春生,你就饒他這一回,別給他一般見識,為了我行嗎?”
春生沒有被文秋的哀求所動,繼續發著瘋:
“堅決不行!為了你,我才弄了這一身臊,為了你,我才沒有給小昆這個王八犢子鬧翻天,一步步地讓著他!可是,你從來沒有為我想過!”他傷感了,兩眼又一次噙滿了淚水,連說話的聲音都走了調,“我們倆正相好著,他一句話你就跟他去了東北不見影;你們回來了,我可憐你,給你200塊錢,又是他一句話你來還給我。他身上到底有啥東西把你迷住了,你這麼聽他的?你說,你說——?”
問題涉及到文秋和小昆的感情,她冷靜下來,像一下成熟了,克製而責備地默默看著他,平靜、認真、嚴肅地說:“春生,我尋思過了,小昆不說我也應該這麼做,把錢還給你。咱們倆過去相好過,已經結束了。現在,我把話說開,往後咱們倆不再有任何牽扯。你在城裏當你的工人,我在農村當我的農民。”後邊兩句話透出了拉遠距離的嚴肅和冰冷。
她終於想明白了,自己那種抱著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思想是錯誤的。起初,她什麼都不在乎,她甚至認為無所謂。後來,人們說三道四來勢洶洶的議論給小昆和整個家庭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沉重打擊,她又不得不重新仔細地審視自己的行為。在沒有得出正確的抉擇前,她今天來找春生還錢是極不情願的,是聽了小昆委婉、耐心、語重心長的一番勸導,才勉勉強強答應來找春生。此時,麵對他的一反常態,始料未及的文秋來時那勉強的心理不存在了,及至而來的思緒是感到丈夫小昆叫自己這樣做的真誠深刻用心是正確的。因此,她從容堅定地作好了麵對現實的準備。
“不管怎麼說,咱倆再有來往會傷害了小昆,也會破壞我們倆之間的感情。我不能這麼做。”她接著剛才的話說。
“你先考慮的是對小昆的傷害。可是,你和我正好著,突然一腳把我踹開,二話沒說跟小昆去了哈爾濱,你為啥沒有考慮到對我的傷害?對我來說這又何止是傷害?”
她沉默了一下。
“那是我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啥事你都有理由。當初,你親口對我說你喜歡我,愛我,非我不嫁,永遠不變心,永遠永遠不變心!可是,現在呢?”
文秋愕然了。她是說過。她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