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由冰雪鑄造,雕有栩栩如生的圖案的宮殿內,主殿的右邊偏殿裏,一著月白華袍的俊美男子坐於主位之上,另有八位老人著白袍分兩排坐於主位之下。
右手邊第二位,腰掛藍色美玉的水係長老,抬頭望了眼對麵第一位未掛任何配飾的、正閉目養神的精神係長老,扭頭看向主位上的男子,布滿皺紋的大手一揮,一麵水鏡憑空出現在偏殿中央,一柄用琉璃製成的,散著七彩光芒的扇子的影像,浮現在水鏡中。
“堯年殿下,一直以來,皆伴在殿下身側的琉璃扇,已然從千年的沉睡中蘇醒過來。想必,我們尊敬的殿下,也已蘇醒。故此,我們長老團經過一番討論後,決定不日之後,將去麵見殿下,還勞請堯年殿下提前整理好手中所掌管的資料,以方便日後的交接。”語畢,水係長老端起一旁的青花瓷茶杯,施施然喝起了茶來。
主位上的男子,也就是水係長老口中的堯年殿下,並未將目光投向水係長老,隻是靜靜的望著水鏡中的影像,良久,未語。
“不愧是四宮三域中陣容最強的長老團,”堯年殿下收回目光,微微斂眸,掩去眸中那一抹一閃而逝的、不易察覺的異常神色,“確實,數日前,本王的神降衛項傑與七妹的神降衛素潔皆傳來訊息——七妹已醒。原先,本王打算處理好手裏的幾件要緊事情後,再前去長老院報告這件事,卻不想……首席長老,不若到時候,本王與你們一同去見七妹,如何?!”
精神係長老睜開一直閉著的、精芒內斂的眸,偏頭看向主座上那依舊微笑著的堯年殿下,緩慢卻又句句在理的說道,“堯年殿下,您該知道殿下對我們的重要!於我們來說,一切的要事,哪怕是天崩地裂,也比不上殿下!可是您,卻把殿下蘇醒的消息,一手壓了下來,若不是琉璃扇自千年前就供奉於長老院中,我們長老團,恐怕還真要勞您去通知才知道!而在此期間,堯年殿下您,能做完許多對自己有利的事了吧!?”
堯年殿下看了看精神係長老,又掃了一圈其他的七位長老,再次將目光放到精神係長老的身上,“首席長老這話說得可不對兒,訊息傳來時,本王尚在處理要緊事務的過程中,總不可能讓本王放下手中解決到一半兒的事,回來給各位長老傳訊吧!?再者,她不管怎麼說,也是我的七妹,我又怎會不關心她?!”
“哼!不管不怎麼說!?!”左手邊第三位佩戴黑色玉佩的黑暗係長老,冷哼一聲,“堯年殿下,當年若不是你,殿下何至於會落到如此地步!一千年,幻靈曆的整整一千年!那可是從小就被我們保護著、嗬護著,從小就被所有人寵愛著,一直無憂無慮長大的殿下啊,就那麼……就那麼生生的,被逐去那般荒蕪的低等界麵,可那裏還偏偏是我們插不了手的地方,不然,殿下也就不用吃那麼多的苦!”
堯年殿下的臉色忽的一下子沉了下來,眼神如利刃一般的望向黑暗係長老,“三長老,不曆經風雨,何以能見得彩虹!她本該是翱翔於天際的鳳凰,若不浴火涅槃,怎能獲得新生!?!你們一味的庇護,隻會讓她失去了飛翔的本能,將來,她又如何能擔起肩上的重擔!”
“堯年殿下,”精神係長老再次沉穩的開了口,“先且不論您到底是真的在為我們殿下著想,還是另有所謀,單這些年,您替我們殿下所做的一切,我們也都非常感激您。但是,代替也終究隻是代替,而不是替代,我們對您也僅僅隻有感激,我們所侍奉的主子,永永遠遠都是殿下。去麵見殿下的時間,我們討論出來後,會派人來告知您的。殿下雖未曾恢複千年前的記憶,但我們仍希望,若非必要,堯年殿下還是不要出現在殿下麵前的好。”
說罷,不等堯年殿下再次開口,精神係長老徑自起身,朝著主位拱了拱手,便轉身向偏殿外行去。
其餘的七位長老見狀,也紛紛起身,拱拱手跟著精神係長老離開了。
剛踏出偏殿外,腰掛紅色玉佩、脾氣火爆的火係長老就咋咋呼呼地嚷了起來,“首席,你為什麼要答應那家夥?!我老六,可不同意那家夥與我們一同前去!”
精神係長老瞄了眼火係長老,並未說話,倒是腰掛白色玉佩的光明係長老,恨鐵不成鋼的插了句嘴,“老六啊,你咋就不開竅呢!老十都比你強,瞧瞧,人家老十都還沒發問呢!”
佩戴褐色玉佩的土係長老,憨憨的笑了笑,道,“二哥,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問,六哥就已經說了嘛!”
光明係長老一愣,頓時氣結,最後也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偏殿外,一群人用自己的方法,緩解著之前那不愉快的討論後留下的緊張氣氛,逐漸離去;而偏殿內,氣氛卻愈發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