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回首那年那月的青澀愛情(1 / 2)

我躺在吱吱嘎嘎的破床上,床板凹凸不平的像過去的某些東西硌痛我麻木的身體和神經。窗外呼呼的掠過風聲,幾百千米之外的濟南也會忽然降溫8至10度,一直以來濟南在我的心裏有點像我的某個家庭成員,說不清,溫和而膩味,離開了又有些想,濟南就是北方這麼一個平常的地方。在102路電車路線的末端,散落著幾個村莊,其中之一就是王官莊。我曾在那裏生存(因為那年那月的混法不能稱之為生活這個奢華的詞語)過大約十幾個月(超過一年)的時間,它好象是鋪在畫布最底層的純色,被烏七八糟斑斕的不成樣子的顏料蓋的嚴嚴實實,隨著時間的推移平淡的日子都漏油變的黯淡無光,它卻會泛上來露出最初的單純。

那時的王官莊很像王貓貓筆下1991年的圓明園,王官莊幾乎每家都住者畫畫的學生。在村人的眼裏,我們和民工無二,因為年齡從十幾到二十幾小三十兒不等不算,有些學生本身就是民工。形形色色的年輕人打著搞藝術的幌子聚在王官莊幼兒園的小四合院裏,老趙主持教學。事隔多年,提起老趙我仍有一種由衷的尊敬。他曾給予我們在藝術和生活態度上極大的幫助,他曾寬容我們所有不符合年齡的壞毛病,在他的眼裏我們都隻是孩子。

我穿著一身破舊的美國軍服,戴一頂氈帽浪跡於油畫工作室。在經曆很多事之後我發現自己或許真的不是那塊料子。畫室裏叫囂著“魔岩三傑”的嚎叫讓鄰居經常興師問罪上門,而我們屢教不改後來他們也習慣了。說實話,當時的我除了一頭亂發酷似陳丹青筆下的康巴漢子沒有一點兒能跟藝術這個高雅的東西扯上關係,隻是浪費著顏料和畫布以及不算多的青春。

黑暗裏我摸索著點上一支煙,廉價的味道又把我的思緒拉到王官莊幼兒園的四合院裏,我們依偎在高高的梧桐樹下享受冬日稀薄的陽光。也許那些朋友們都已忘記了我,或者正在忘記,就像他們的影子在我的心裏也像雕塑室泡在破缸裏的黃泥終於變的一灘模糊,我們隻是棲息在王官莊湛藍夜空下的一群候鳥,春天我們各自分飛,有的混進大學和新的同伴熟稔如同一籠子裏啄食的家禽,有的孤獨的老去。

我們固執的守護著自己的特征,無法說服別人就搬出朔爺的那句橫話:“我是流氓我怕誰?”,畫室裏攻擊聲風起雲湧異口同聲:“都是流氓誰怕誰?”。我們有過快樂的時光,我們用不同的色彩描繪心裏的一切。

後來,薑波出現我的生活中,我再也無法和這個女孩擺脫關係,直至分手後我仍無法將她忘記乃至有時酒醉後悲痛不已。

不要以為我這是從好萊塢影片上剪輯下的片斷,先是灰色背景,然後男女主角激情出演,那時的我似乎還沒有現在空虛,也許那時還沒找到自己。我也搞不清自己的想法會比文化東路上乞丐的頭發更亂。

薑波的出現有著一定的曆史必然性,當時我們的朋友們都躲在某個高校的課堂裏或輔導班裏塗塗抹抹,而我成為薑波在濟南可以找到的唯一的同鄉和朋友。她來到濟南好長時間一直在山師附近呆著。

沿著102電車的路線似乎會變生一個由社會主義到資本主義量變質變的過程,我在山師東路時總是腳步匆匆,那裏充滿誘惑。在王官莊,貧困是一個普遍現象。我的口袋也沒有幾張鈔票,我逃避著這條小街對於我的胃的召喚。其實在到王官莊之前,薑波就和我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她看過我中學時代寫過的所有的文字,她知道我暗戀著一個叫小裳的女孩。隻是她是我若幹生存片段中插入的MP3音樂或flash動畫什麼的,還算不上成為我身體或生活的某一重要組成部分。

那時的我們臉上比調色板還明顯的寫著浮躁。紙上的線條刻畫出我們雜亂的新鮮想法。

順便說一下,我在王官莊的空房條件差,在王官莊的第一夜我在3點被凍醒而不得不穿上衣服而和衣而臥,難以期待黎明的來臨,直到薑波和大嘴等幾個朋友及時幫我生上一個煤球爐,真的很感激他們,我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