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禮和葛嘉二人都去考科舉了,一連三日,倒是每日都有禦醫從宮中來給徐淩扶脈。
這一日,向太醫診完脈之後神情複雜地沉吟了許久。陸清婉開口將今日徐淩清晨醒來一事說了出來,但他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陸清婉沒有同太醫說。
“精神稍振,喝完了一碗雞湯,去淨房解了一次手。”
“可曾有……別的不舒服的症候?譬如惡心,嘔吐,痙攣……”
陸清婉搖了搖頭:“有些許吃力,但是精神還好,可以慢慢地走去淨方。還能說幾句話,不是囈語,清醒著說的,醒了一會之後又睡了過去。”
向太醫撫了胡子,皺著眉,又寫了一副藥方。
“徐解元這樣的症狀,老夫從未見過……”渾渾噩噩地燒了好幾日的人,都死了。唯獨這個還吊著一條命。
“不僅二少爺牽掛著,宮中的太子妃娘娘也很惦記。”
魏知禮是太子妃的表侄兒,能求得來向太醫還是拖了太子妃的福,是她下了諭旨,向太醫才能過來給徐淩看病,否則憑區區的遠平伯還不足以隨隨便便就將宮裏的禦醫給請出來。
陸清婉頷首說:“娘娘和向大人的大恩大德,清婉和子嘉感激不盡。”
向太醫頓了頓道:“人還沒有救回來,感激的話暫且擱在一邊。人能醒過來,這倒是一件喜事。徐解元這下得讓人日夜守著才好,下一次他若是再醒來,還得有人隨時照顧著情況,必要之時立馬派人通知老夫。”
“清婉記得了。”陸清婉說。
太醫走了之後,陸清婉給徐淩揉了揉全身,躺了太久,肌肉也會逐漸變得僵硬。好在她是農女,幹過重活的,力氣還在。青娘的手勁兒更大,陸清婉不在的時候,就換她來揉。
來回揉了兩炷香的時間,陸清婉的額間也沁出了晶瑩的汗珠,她掏出手帕擦了擦,胳膊酸得要命,但是心裏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徐淩終於醒了,雖然隻是短短的一段時間。比之前毫無希望地苦熬著,不知好了多少,起碼讓人看見了希望。
他皺著眉,烏黑如墨染的眉,眉心攢聚著,額間漸漸地浸出了細密的汗珠。
陸清婉時不時地給他擦了擦汗,歎了一口氣:“出了汗,應該可以退燒了吧?”
她當真是要被徐淩給嚇死了,這樣光躺著一動不動,每日喝點清湯度日,跟垂死之人一點差別都沒有。但是她想起徐淩有可能醒來的情況,便熬了一爐的清粥。
一整天都熱著,熱得久了都燒糊,倒了再重新煮上一爐。但第二日整整一日,陸清婉卯足了精神地守著,也沒有等來徐淩再次醒過來。
她不由地搓了搓徐淩的大掌,歎了口氣:“不讓小婉擔心,就快點醒過來。說讓人不擔心的是你,一直沉睡的也是你。徐淩——我告訴你啊,要是你想讓小婉這樣守著你一年又一年,沒門。再睡下去,小婉趁早找了人嫁了,免得整天對著你憂心。”
陸清婉說完之後,雙手撐著下巴,坐在床邊盯著徐淩看。
“小婉還沒定親呢,總守著你,也不是個辦法,徐淩你說對不對。”
又到了晚上要沐浴的時間了,陸清婉打了一大盆的熱水,給徐淩解開衣物,慢慢地擦起了身子。一回生,二回熟。給他擦洗了好幾日了,這回剝衣服的動作也順溜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