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一時語噎。
這時候,新晉的許婕妤總算到了。許汀蘭額上帶汗,虛喘連連可見是急著趕過來的。
“見過皇後娘娘。”許汀蘭緊張地跪下。
昨夜裏福嬤嬤給皇後捋清楚了局勢,皇後這會見到許汀蘭,除了眼中一閃而過的苦澀,倒無過多情緒。
她正想喊起,不料賢妃先一步嗆聲:“許婕妤磨磨蹭蹭的,是想著有皇上寵愛,不把皇後和我等放在眼裏了?”
許婕妤心中委屈:“娘娘,是妾身的錯,妾身起晚了。”
賢妃冷哼。
起晚了?誰信。蘭頤殿裏的宮女太監都是死人啊,到時辰都不曉得喚主子起身?
許汀蘭有苦說不出,昨夜侍寢身子本就乏了,今早一睜眼日頭明晃晃的,嚇得她急忙爬起來。
她問身邊的掬月為何不喚她,掬月說皇上交代讓她們別擾了主子休息,所以沒敢叫。許汀蘭再問皇上有沒有說免她請安,掬月的臉煞時就白了。
毫無疑問,皇上就是故意的。
許汀蘭本以為皇上願意讓她侍寢,是中意她的。沒想到一夜過去皇上就明明白白地給她下套。
是不是昨夜自己做錯了什麼,還是皇上本就無心?許汀蘭猜來猜去猜不著,心裏亂糟糟的趕到坤和宮。
“睡晚了也難免,賢妃別為難她了,瞧許妹妹嚇得,快起來罷。”皇後不鹹不淡地給許汀蘭一個台階下。
“那當然了,許妹妹可不正是皇後您的妹妹,哪裏舍得。”說罷斜睨著跪地的許汀蘭,哼了聲。
賢妃的話不輕不重正好砸在皇後心頭。
是啊,自家的姐妹,那才更錐心。皇後麵對眼前形形色色的美人,第一次覺得累心,擺手道:“罷了,本宮還要給太後抄經呢,不留你們了,各自散了吧。”
賢妃也懶得再嘴上刁難,粗粗行禮率先走了,好像一刻都不想呆在坤和宮,身後還跟著個敏修容,後邊的人三三兩兩散開。
雲綰容走出殿門,檀青撐開紙傘遮陽打算回去,身後突然有人喊她。
回頭一看,原來是賀才人。
“姐姐回去有事?不如陪妹妹到禦花園走走?”賀才人邀請道。
雲綰容回去也無事可做,賀丹娘與她僅見過一次,還是當初進宮給皇後請安在這個地方碰見的。
“也好,聽說禦花園花草不少,還未親自看過呢。”
兩人相伴往禦花園去,兩地離的並不遠,入夏之後,園中草木越發蔥蘢,各色的花兒開得正豔,枝頭時見有蝴蝶相繞。
雲綰容一路賞花,賀才人見她不說話,忍不住說:“姐姐不記得妹妹了?”
啥?雲綰容回頭,她們兩個之前有過交集嗎?
賀才人被那雙清亮疑惑的眼睛看得有點羞澀,不好意思道:“姐姐不記得很正常,那時候我們應該才四五歲吧,曾經一塊兒玩耍。”
雲綰容抿嘴笑了笑:“那時候年紀小,還沒能記住事呢。”
賀才人聞言感慨:“是啊,可惜後來長大了,咱兩人反而不曾來往過。”
雲綰容玩笑道:“讓我猜猜,應該是你母親不讓你見過吧?”
賀才人驚愕:“姐姐怎麼知道?”
“我出閣前那性子,除了我的親妹妹,沒人願交往是正常。”雲綰容其實無所謂得很,這年代賢良淑德的女子是主流,她那乖戾蠻橫的性格注定不討喜,當母親的誰敢讓自己女兒湊過來,一不小心學壞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