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送藥一事,在後宮中沒激起半絲漣漪,當事人不曾將事挑到明麵上去,幾人心照不宣。雲綰容以為此事就這樣算了,畢竟她也沒想過挑釁掌六宮之權的皇後,心中明白便可。不料皇後今日提了出來,看樣子還要還她個公道。
雲綰容自然不會拒絕的。
坤和宮裏,皇後許姝坐在正首,側邊有賢妃、敏修容二人,徐昭儀剛剛過來,儼然有三堂會審的陣勢。
見雲綰容進來,皇後讓扶桑在側首安了把坐墩,道:“雲美人你也坐下,之前一事是本宮大意,不曾想有人敢接本宮之手,陷害與你。”
雲綰容行過禮,道:“謝娘娘,娘娘公正不阿,是妾身的福氣。”
雲綰容在皇後麵前一向尊敬有加,即使皇上喜歡,也不曾落她半分麵子。皇後對雲美人很有好感的,見她這般說,心裏麵僅有的忐忑全都放下。
隻要雲綰容不認為是她有意陷害,那事情就好辦了。
“賢妃,可知本宮喚你過來所謂何事?”皇後問向賢妃。
賢妃不在意哼道:“皇後的想法豈是臣妾能猜透的,終歸不過和下藥一事有關。皇後,你不是在懷疑所有一切是臣妾安排的罷?”
賢妃涼涼地看著皇後,皇後心中嗤笑,道:“賢妃莫要多想,今日喚你來是要你做個見證,若真牽扯到永福宮,那還請你解釋明白。”
賢妃白了一眼,不看皇後。
皇後與賢妃從來都是不對付的,兩家家境權勢相差無幾,同樣是皇上身邊老人。當年五皇子娶親,還考慮過娶賢妃呢,所以對落在妃位矮了一頭的賢妃來說,心底裏是不服的。
敏修容靜坐一旁,道:“皇後娘娘,今日怎麼沒看見你身邊的扶桑?”
皇後嚴肅道:“當日的藥是扶桑親自熬的,出了問題第一個逃不了的是她,既然有嫌疑,本宮豈能讓她隨意走動。福嬤嬤,帶扶桑上來!”
福嬤嬤福了一禮,下去將扶桑帶上。
扶桑麵色鎮定,腰背挺直,跪下給在座之人問安後,低頭聽皇後審問。
隻聽皇後道:“扶桑,本宮當日交代你親手熬藥,你可有離開過或假借旁人之手?”
扶桑道:“回娘娘的話,奴婢當日去禦藥局取來藥材,親手熬製,不曾離開。”
“煎藥的爐子和裝藥的碗,可是你準備的?”
“不是,器具等物事一應歸下邊嬤嬤管,若奴婢沒記錯,那日是陳嬤嬤當值。”
“來人,將陳嬤嬤帶上!”皇後道。
雲綰容在一旁觀看,倒佩服皇後行事利索,審問間氣勢淩厲,不愧為六宮之首。
但有一點皇後疏忽了,扶桑去取藥,禦藥局裏撿藥的那個人就肯定幹淨了?
雲綰容不多說其他,暫時看著。
那叫陳嬤嬤的是位四十來歲的婆子,腆著個發福的肚子,聽皇後突然傳召,不知所以額上嚇得冒汗。
她一來就跪下請安,皇後也不囉嗦,直接問道:“陳嬤嬤,當日扶桑煎藥,是你準備的藥碗?”
陳嬤嬤想了想,還有些印象,磕巴道:“回娘娘,是老奴準備的,但老奴也僅僅是將東西拿出來,不歸老奴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