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坐在床沿邊上,等了一會,見雲綰容呆坐著沒反應,伸手拎她過來,陰聲怪氣道:“這般沒眼色,雲書縝怎麼送了你個呆子進宮,給朕穿鞋!”
雲綰容猛然被她拎起,身子不穩直接摔趴在他大腿,眼睛看向地上龍靴,腦筋一個勁地跳。
忍住啊,服侍是吧?行啊,把你服侍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懂穿衣吃飯的東西,到時候還不由戳圓捏扁!打不過他的雲綰容狠狠咬牙陰笑。
齊璟琛感受到來自某人的邪惡氣息,低頭一看,卻見到女子垂首為他穿靴時,露出了皓頸一段,垂落青絲在她小小臉上隨輕風微微拂動,恬靜安寧。
齊璟琛掃一眼無屋內,皺眉道:“今年的冰不是用上了嗎,為何熙華宮不見?”
雲綰容抬頭嫣然一笑:“皇上,是妾身沒用。熙華宮位置好,涼快。左右窗打開,風能直接吹進,比用冰方便舒適。”
齊璟琛見此不說話,穿好靴便起身,隨手披上外衣,拿過本書慢慢看。
雲綰容趕緊起來收拾收拾自己,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斟茶給他,安靜坐在一邊眼巴巴看他。
那目光太熱烈,齊璟琛掀起眼皮淡淡掃一眼:“看朕作甚?”
皇上你好看啊!雲綰容不敢說這話,笑吟吟道:“皇上,姨娘說了,喜歡一個人就要看住他!”
敢情這就是你說的看住?齊璟琛啪一聲扔回書:“若朕不知,還當真以為雲美人是個傻姑,瞧你那傻樣!”
你丫的才真傻,我這叫裝傻充愣。雲綰容心中腹誹,目光掃向方才他看的書卷,原來是賞給她的《本草集注》。
齊璟琛悠悠望著雲綰容突然發問:“雲美人,與溫充儀可熟?”
“給皇後請安時見過,沒說過話。”雲綰容實話實說。
“以後不必往來。”齊璟琛語氣帶著生冷。
雲綰容雖覺疑惑但沒問出來,乖乖點頭。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照她看明明是帝王的心思更難猜,昨夜才就在溫充儀那呢,今個說起她卻無半分感情,不知昨晚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雲綰容不知道,昨日傍晚時分齊璟琛便忙完打算來熙華宮的了,因在一條道上,皇上碰見了溫充儀。
溫充儀穿身月牙淡裙,懷裏捧著新摘的荷花,眼神微微出神帶著迷茫,齊璟琛便想起了在皇子府時的日子。
溫充儀和其他侍妾不同,別人是官員為拉攏討好他送的女兒,溫充儀是當初的五皇子自個看上納進府。當初的溫充儀,就是眼前這般淡然而帶幾絲迷惑,如今見到乍然想起年少歲月,齊璟琛便留在那用了晚膳。
晚膳過後他不急著離開,結果有些事便順理成章了。
事畢之後齊璟琛覺得不對,再看那人便冷了心,於是淡然離去再無心思,便回了乾和宮。
原本挺好的一女子,為何也變成那般?齊璟琛看著笑意嫣然的雲綰容,覺得如果有一日連她都成那樣,真的可惜,於是便有了方才那番話。
熙華宮讓他覺得舒坦,所以他不管別人揣摩時常過來,雲美人識趣得很,每每不會讓他失望。
他瞥一眼雲美人,抿口茶:“準備一下,明日隨朕出宮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