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進宮,總會熱鬧上一段時日。日子過得飛快,半個月過去,那二十一人明裏姐妹往來實則暗地結黨成派,看形勢有不少歸附到皇後賢妃身邊,當然也有鬥誌昂揚心高氣傲的不屑依仗別人,自己獨自謀劃。
進來的人都明白花無百日紅的道理,所以這群嬌嫩的小花兒各種花枝招展企圖一舉拿下君心。但皇帝最近很忙,南方洪澇,北番邊境作亂,又有西域來使覲見,進後宮的日子不多。
女人一多事兒就來了,太後已出宮,新人一來打破了後宮僵持三年的局勢,如今爭妍鬥豔的精彩得很。戰鬥力一分散,曾經人人掛嘴邊的熙華宮極少有人再時刻盯著了。
於是,熙華宮愈發不打眼。
雲綰容耐得住,但不代表人人都耐得住,況且連含笑這般了解她的人都緊張忐忑過。熙華宮的沉寂讓某些人漸漸生了別的念頭,好比總領劉公公。
此時劉公公窩在自個屋子裏吃酒,他那徒弟可勁地狗腿斟酒伺候,見劉公公吃得香心情似乎不錯,腆著臉探他的口風:“師父,今日又不去小主跟前聽差?”
劉公公住抓起隻鴨脖子啃,嗤了一聲:“熙華宮來來回回就那幾個,管什麼?新來的石嬤嬤挺有能耐,將那灑掃的小宮女收拾得一幹二淨,咱家湊什麼趣,等小主解禁了再說罷。”
“那師父,小主知道了會不會怪罪?”
“嘖,瞧你這膽子。熙華宮是缺衣了還是少食了?就算別人看見也說不得我們什麼,畢竟咱沒虧待了主子啊。”劉公公滿臉理所當然。他當熙華宮總領太監已經數個年頭,到今日還是沒能往上爬。劉公公原本以為跟了個有前途的主子,好日子就要來了才使勁賣乖討好,結果雲美人不吭不響把皇帝得罪了!
劉公公嘖嘖兩聲,一邊怨雲美人太軟綿,一邊留意起外頭差事:“你說最近最得寵的是那穆秀女?”
小太監聞言道:“正是,還有個左秀女風頭也挺盛的,聽說性子與雲美人有點像,長得又不賴,皇上連著留了兩夜。”
劉公公小小的眼睛眯起,精光閃閃:“左秀女?賢妃娘娘本家的人?”
“左丞相家族一向子嗣單薄,左丞相是獨苗苗,拚命地納姨娘也就生了一個兒子和賢妃娘娘,那左秀女聽說是左丞相選秀前兩月認的幹女兒,改姓左。”小太監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說出。
劉公公酒也不吃了,理清其中幹係,最後開口說:“你留意穆秀女那邊情況,咱做奴才的,總要有條後路。”
“徒弟明白,肯定將事情辦好嘍!”小太監連連應聲,繼續倒酒。
一個月轉眼過去,自賢妃來過之後,再無其他人進熙華宮。禁足的時間也夠了,有心人都等著看雲美人複出,和新來的那幫人來個衝突什麼的最好了。可天不遂人願,卻聽的雲綰容告病的消息,原本該給皇後請安的,這下去不了了。
含笑的著急全表現在臉上,小主以前一年到頭沒見不舒服的,沒想到突然說病就病來勢洶洶直接躺床上沒法起了。檀青換了清水進來,擰帕子敷在雲綰容額上,觸到她滾燙的臉頰,抿抿嘴,道:“含笑,小主似乎燒得比先前更厲害,我再去請太醫,你照顧好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