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件件,不同的緣由不同的結果,又似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此人手段一次比一次激進狠辣,已非徐徐圖謀,
雲綰容不敢掉以輕心,暗地裏細細推敲查證。
檀青則照她吩咐,一大早的到了中景宮,到了桑榆的屋子。
正巧明泉在收拾屋子,將桌椅照原先的模樣擺整齊。她情緒有些低落,許是沒從昨日桑榆慘死的情形中回神。明泉見著檀青,不禁愣了愣,然後連忙放下手中活兒,道:“檀青姐姐怎麼得空過來?”
“娘娘昨日回去,發現掉了支簪子,我按就昨日娘娘走過的地方都找過了,就剩下此處未尋。”檀青作尋找裝四處張望地麵:“你在收拾?可看見了?”
明泉搖頭:“沒瞧見呢,不過我隻扶了桌椅,許是滾進縫裏了?姐姐不妨仔細找找。”
“娘娘雖不缺簪子,但萬一東西被心思不善的人撿去總歸不好。”檀青一邊歎息一邊彎著要,在昨日雲綰容站過的地方細細看著。
“娘娘想到周全,這宮裏啊,唉……”明泉跟著歎氣,顯然聽明白檀青的意思。
“明泉看似乎有些心緒不寧呢,可是遇到了難事?”檀青緩下動作,熟稔地聊了起來,語氣溫良。
明泉垂頭道:“桑榆她……若不是我等爭強好勝,也許她就不會去了,明泉深覺歉疚。”
檀青抬頭看她,歎道:“都是命啊,咱做宮女的,哪做得了自己這條命的主。”
這話戳到明泉內心深處的無奈和心酸,偷偷地抹了眼淚:“我也不求皇後能饒恕了我們,事情終究是咱宮人的錯。”
檀青又同她說了會話,自然地提起桑榆生前,唉氣道:“我才知桑榆和那燒死的太監是鄰居,你說他們宮外的老父母知曉人沒了,該多痛心。”
“將子女送進宮時,哪個父母不做最壞的打算。”明泉是被貪財的繼母送去小選的,聽了檀青的話,淒涼苦笑:“聽說桑榆和她同鄉關係可好了,桑榆調來時間短,但每次受了委屈她老鄉都會安慰她。宮裏能有個知己,何等難得。”
檀青動作頓住,目光驟深:“你認得那燒死的太監?”
明泉心頭一跳,這種時候最應該閉嘴裝啞,自己居然口快說了出去!
“湘枝是江充儀貼身的宮女,而她提起過減人時唯獨交代要留你,想必你極得充容娘娘重用。”檀青道。
明泉臉色微變:“我不明白姐姐的意思,我去提水清掃了,姐姐還是快些找簪子罷。”
檀青看她快步離去,心中已有計較。她轉身走至床側,掏出微濕的帕子,直接將床板上那三字抹了去。
再留稍會,她從袖中拿出玉簪,裝作找著了的樣子離去。
檀青回來的時候,雲綰容正在作畫靜心。
等她將事情始末一一稟告,雲綰容仍未停筆,隻是說道:“硯墨幹了。”
檀青聞言知意,上前研磨。
“給你說個故事,聽罷你說說可覺有趣。”雲綰容筆下繪出一小人兒,慢慢說道:“有個太監,未斷塵根時就已經喜歡上了宮女,宮女在宮中浮沉身不由己,替主子去做不見得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