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說來簡單,若不是宇文堇手段強硬將自家妹妹拉出來,宇文父母未必肯答應。這女子,日子過得不如願的,誰不是隱忍一生呢?
宇文姑娘性子溫婉,但她極相信兄長,所以簽了和離書。雖然清白名聲缺了,但從那糟心的地方出來,夜裏孤枕落淚,既怨又艾的傷懷全沒了。父母覺得挑婿時沒看準眼對不起她,平日頗為愧疚待她更好,誰敢說他家姑娘半句不是,護短的性子必定出來。
宇文堇過來時告訴自家妹妹這是當今聖上,前來見禮,萬不可衝撞。她還記得父親當初險些送她進宮,心裏一害怕,行完禮後急急退到兄長身後,隱形人兒似得。
雲綰容眼巴巴地瞅著人家,想要將她兄長惦記的女子瞧個真切。
齊璟琛看不下去了,那眼神,比街上登徒子還熱切!他睨了雲綰容幾眼,將她腰摟上一收緊,雲綰容腰間軟肉一疼,登時回神,伸手去掰。
宇文堇瞧見兩人間的小動作,最後目光若有似無地從雲綰容身上掠過。這一看,心頭微動,隻覺得雲昭儀比上回更美了。
怪不得皇上喜歡。
他鞠手又行一禮,道:“舍妹出來已久,怕家中父母擔心,在下先行歸去,就不擾您興致了。”
齊璟琛頷首,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兩人走遠,宇文姑娘才敢出聲,小聲問道:“哥,旁邊女子便是人人都說最得寵的那位?”
宇文堇點頭,略微停頓,反問道:“今日見著他,可後悔當初找為兄幫忙不進宮選秀?”
“哥哥說的哪裏話。”女子歎氣:“我在夫家,小小侯府宅院都周旋不了。若進宮中恐怕骨頭都不剩呢,妹妹知道自己斤兩。”
宇文堇皺眉:“什麼夫家,他也配!”
見兄長生氣,宇文姑娘抿笑道:“哥哥氣甚,不值得。話說回來,雲昭儀長得真好看。”
妹妹轉移話題的伎倆實在生硬,宇文堇看到她眼中掩飾住的憂鬱,眉心蹙得更深,也不再繼續提妹妹那邊的事情了。
他順著妹妹的話,說道:“傾城之姿,若無上上人相護,美貌不見得是好事。”
“所以我慶幸自己長的尋常。”宇文姑娘俏皮道。
宇文堇笑了:“妹妹謙虛了。”
兩行人漸行漸遠,宇文兄妹的出現沒在齊璟琛心底落下半分痕跡。此時河對岸放起了煙火,轟的一聲炸響,火紅的焰花在夜幕綻放。
雲綰容仰頭看得歡喜,齊璟琛微微垂首看她眼眸中倒映的煙火,覺得也挺好看。
紅色的消散於天空,轉眼又綻出朵大大的白。雲綰容眸光晶亮,不由自主地扯住齊璟琛袖角,歡喜道:“爺快看,像極了你送我的飛鳥美人呢!”
那朵名喚飛鳥美人的菊花早就枯萎了,虧她念念不忘。齊璟琛抬頭往天上掃了眼,想的卻是既然她喜歡,開春往熙華宮插上菊株,等到秋日大片大片的,定比煙火美。
念頭剛起,齊璟琛驀地驚覺,自己怎地開始做討她歡心的事了?
“爺你瞧,要不要咱也來一個!”想的入神時,雲綰容突然興致勃勃指著一處道。
齊璟琛朝她所指看去,隻見偏僻陰暗的樹底下,一男正抵著女子動情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