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璟琛今日這般早過來,是因念著江氏一事必定給雲綰容添了堵,雖沒聽她抱怨一句,但他心裏始終還是有些介懷。
往常不覺後宮裏的爭鬥有何不妥,今兒卻份外的厭棄。
齊璟琛身後還帶著馮禦醫,見皇後也在,並不意外,想必先前得到消息。
皇後與雲綰容見皇上進殿,皆起身行禮:“見過皇上。”
“免禮。”齊璟琛隨口叫起,淡然走至雲綰容跟前。
皇後看著皇上將雲昭儀扶起,笑了笑,自個站直了身子說:“馮禦醫過來是給雲昭儀診脈的?”
馮禦醫連忙拱手應話:“昭儀娘娘的胎一直由微臣看診,每過一段時日,微臣便來給昭儀娘娘看看。”
“馮禦醫不必多禮,既然如此,那趕緊給雲昭儀看看。”皇後和氣道:“今早本宮剛同雲昭儀說要讓她請太醫把個平安脈呢,你來的正好。”
原本還差四五日才是馮禦醫來熙華宮的日子,今日馮禦醫好好的呆在太醫院當值,聽聞皇上召他,結果被帶來了熙華宮。馮禦醫鞠身來到雲綰容跟前,屏氣凝神號起脈來。
四周靜悄悄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放在馮禦醫動作上,馮禦醫頓感壓力倍增,虧他行醫數十載心態極好還扛得住。
半晌後,馮禦醫收回了手。
皇後見皇上不做聲,便開口問道:“馮禦醫,如何?”
馮禦醫起身拱手作答:“回皇上、皇後娘娘,一切安好。”
皇後滿意點頭,側首對齊璟琛說:“皇上日夜操勞難免傷神,可要讓馮禦醫給您看看?”
齊璟琛不願意,揚手將馮禦醫揮退,平聲道:“祭天事宜,皇後可準備妥當了?”
“後宮諸多事務交與賢妃操勞,許婕妤從旁協住,本宮已經看過,賢妃妹妹做的極妥當。而宮外交給欽天監辦的事,皇上與本宮自然放心的。”
齊璟琛點頭。
殿內一時安靜下來,皇後覺得無趣,又說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雲綰容起身恭送,待瞧不見皇後身影方坐下,齊璟琛悠悠品著茶,偶爾抬頭看雲綰容一眼,見她不吭不響,也跟著不說話。
於是雲綰容更揣摩不清皇帝究竟來作甚了。
恰好此時小滿端著膳湯進來,給兩位主子行禮後將瓷盅放下輕聲道:“娘娘,這是石嬤嬤今兒讓小廚房燉下的鴿子湯,娘娘趁熱喝了罷?”
雲綰容一聽鴿子二字,暗道不好。
果然,一直靜坐的皇帝看了過來,目光深晦,語氣頗為陰怪:“練箭的鴿子?”
雲綰容大汗:“皇上啊,石嬤嬤說了,箭藝不熟力氣不均的人,強行拉弓易捆到腹中孩子。”
“所以你將它全吃了?”齊璟琛幽幽盯著她。
雲綰容小心瞅過去,討好笑道:“沒呢皇上,前日為您做的七珍烤絲,用了好幾隻……”
齊璟琛語結,雲昭儀料定有今日,所以拉他下水了?再仔細一看,果真見她笑腆著臉巴巴將鴿子湯捧來:“反正是益氣補腎……啊不是補身的,皇上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