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長眼睛?放牆根的瓶也能撞上!”賢妃嗬斥道:“亂成這樣,宮女太監都死去哪了也不曉得收拾!”
她登時轉身怒目看向雲綰容,冷聲教訓:“雲昭儀,你身邊的人好生矜貴,雖不是你寢宮,好歹也叫她們幫下手,若誰再不小心紮到你擔了這責任?”
小傅子看了全程,知道自己主子冤枉,見雲綰容被指著罵,份外氣惱。
雲綰容卻心平氣靜淡然上前:“娘娘教訓的是,臣妾知錯。小傅子,還不趕緊清理幹淨。”
小傅子忍氣應是,屈身蹲地上撿起大片的碎瓷。
賢妃掃了小傅子一眼,冷哼:“還需本宮提醒,雲昭儀不懂調教宮人,本宮來幫你。”
“謝娘娘關心,隻是娘娘打理後宮辛苦,臣妾怎好再給你添麻煩。小傅子畢竟是乾和宮選定調來的人,高公公時常提點。”雲綰容淺笑應對。
“你!”賢妃大怒,居然拿乾和宮壓她!
“娘娘莫惱,太醫來得有些慢,這畢竟是娘娘宮中,還請您差人去問問。”
賢妃想也不想就要開口拒絕,但餘清妧粘血的模樣太滲人,賢妃怕永福宮裏出了事晦氣,忍著惱怒打發了疏影去。
賢妃朝餘清妧走去,雲綰容眼光掃過瞧見掉到地上的刀子,而餘清妧似忘了這個,暗道不好。
果然,賢妃也不是瞎的,隨著地麵滴血發現了利器。餘清妧一見,緊緊咬唇,睫毛不住顫抖。
“餘充媛,本宮怎覺得碎瓷太幹淨,難道血長腳跑刀子上了?”賢妃一腳踢在刀柄上,刀子轉了兩圈明晃晃地出現在眾人跟前。
不等餘清妧開口,賢妃便冷笑道:“餘充媛為何說謊?莫非是有人持凶傷人還威脅於你?”
雲綰容臉色微沉,小傅子見她平白冤枉人,更是恨不得把手中瓷片全扔賢妃臉上。
餘清妧恰到好處地流淚跪地:“臣妾欺瞞娘娘,是臣妾不對。臣妾還要多謝昭儀娘娘苦心勸導,不然……”
“不然你就索性死在永福宮?”賢妃還以為能扯雲昭儀下水,孰料此人全盤攬上身。她麵色愈發不妙,說話更加刻薄了:“餘充媛想學淑妃自我了斷?割手有何用,一刀子抹頸上幹脆利索!想死換個地方,別髒了本宮的地!”
餘充媛渾身隱忍發抖,也不知是恨的還是氣的。
“行了,真是晦氣!雲昭儀打哪來回哪去,你肚裏的金疙瘩別出了事賴本宮頭上!”賢妃料定餘充媛不會死了,看一眼都覺煩心,甩袖離開。
餘清妧見賢妃認準她是想輕生而不是其他,悄悄鬆口氣。
太醫來後要看傷,餘清妧以傷口滲人不想嚇著雲綰容為由讓她先回宮。不過等人走後,餘清妧卻不肯讓太醫診治。
太醫隻能從她身上血跡粗粗判斷傷勢,拿出止血的藥粉,無奈離開。
左右無人,餘清妧才慢慢鬆開帕子,沾水擦拭臂上血痕,卻見白生生的小臂除了細長滲血的錯落刀傷,哪還有什麼守宮砂。
餘清妧滿腦子隻剩一個疑問,逼得她恐慌、戰兢:雲昭儀,方才可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