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綰容覺得皇上肯定是故意的,一次兩次漫步經心地將秘密擺在她眼前,而自己總是毫不設防踩進他設的坑。
雲綰容憋屈,可眼前之人連拉她下地獄的話都說過,好像也沒什麼比那更糟的了。
雲綰容捂胸心塞。
反正雲家散了,外家也沒了,皇上要弄垮哪家跟她關係不大,抱著皇帝大腿,頂多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雲綰容突然淡定。
“皇上啊,方才臣妾在外邊碰見了宇文大人。”雲綰容蹭到齊璟琛身邊。
齊璟琛瞥她一眼:“雲昭儀倒對宇文堇念念不忘,話說一遍不嫌夠?”
方才提到宇文堇是因為晟兒,現在提他是想知道為啥冊子點了宇文府,皇上你的關注點為何總是與眾不同?
雲綰容艱難地默默認了,好吧,皇上是不會錯的,一定是她的表達的方式不對:“皇上讓宇文大人做晟兒的先生,臣妾以為皇上極信任宇文府的。”雲綰容實話實說,許家左家什麼的能想明白,但宇文府明明行事頗為正道。
這是明目張膽地打探皇帝心思啊,偏她一張臉滿滿的虛心受教無辜狀,好像隻在跟你說“啊皇上今天天氣不錯你要出去走嗎”。
齊璟琛額角輕跳,朝她招招手。
雲綰容顛顛地靠過去。
“想知道?”
雲綰容連連點頭。
“朕記得雲昭儀最怕麻煩。”齊璟琛如此說道。
雲綰容眨眨眼:“不然皇上為何將冊子給臣妾看?”
卻見皇帝似笑非笑,就差大爺般翹起二郎腿丟出句話:“後宮不得幹政。”
雲綰容:“……”所以耍我很好玩咯?
那廝又道:“後日宇文府設宴,雲昭儀可想同去?”
若在往常,聽聞出宮二字雲綰容肯定雙目發亮,可剛被耍了一道的她可不敢輕易應下,想了想說:“元宵剛剛出宮,再往外走恐怕別人道臣妾不是,臣妾還是安心養胎罷。”
“朕要帶你出去,誰敢道你不是。”齊璟琛哼了哼,托起茶盞呷了口,道:“雲昭儀不想去正好,朕原本也沒打算帶你走。”
雲綰容承受會心一擊,大實話什麼的好傷人。得,咱不跟你計較,估計你也沒學過委婉二字。
等雲綰容回到熙華宮,腦子數次不由自主地浮現起冊子裏一個又一個的叉。雖然皇上不說,但她隱約猜到恐怕是皇帝策劃已久對朝中勢力重新布局,估計又一陣波濤湧動。
如此,再想起雲府現今狀況,反倒讓雲綰容釋懷幾分。該來的逃不過,皇帝針對的也不僅僅是雲家。
這兩日,雲綰容進進出出,總覺得好似少了些什麼,仔細想想,原來一直跟在身後的紹侍衛不見了。
她問了句,便見含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皇上沒跟娘娘提起?奴婢聽王保全講,皇上說娘娘您覺得人言可畏,所以讓紹侍衛藏在暗處,旁人也不能拿此說事了。”
“奴婢也覺得紹侍衛藏起來更好,誰能料到娘娘身邊其實還有個護身的高手呢。”含笑語氣份外輕快。
雲綰容笑了笑,她一開始想到餘清妧“再不見他”的話,還以為是紹侍衛避諱餘清妧,沒想到原來是皇上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