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綰容淺淺地笑著:“肉鬆長大不少,個子竄高,力氣難免大了,怪不得你。”
見主子一如往日般寬和,小滿長舒口氣,道了聲罪上前欲扣回肉鬆頸上套繩。肉鬆精得很哪肯乖乖束手就縛,繞著雲綰容東躲西竄,追得小滿一身汗。
雲綰容看樂了,蹲身抱住腳邊的肉鬆,使勁揉了把毛茸茸的狗頭,咯笑道:“算了罷,本宮的愛寵就該這般自由自在,誰敢惹它。”
榮升愛寵地位的肉鬆也不知聽沒聽懂,反正朝著雲綰容搖頭擺尾一副樂嗬嗬的蠢樣。
小滿見此幹脆利索地收好繩子,反正依照後宮如今形式,恐怕沒人敢輕易打這邊的主意。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呐,便是一隻狗又如何。
有娘娘在,肉鬆犯蠢到皇帝頭上,也有娘娘保著呢。
肉鬆的毛水養的實在好,滑而柔軟,雲綰容稀罕地多摸了幾把,才起身更衣。
小滿將衣裳拿來,見肉鬆眼睜睜地盯著主子看,呸了聲好你隻色犬,盯著娘娘換衣,也不怕被皇上知道摳了眼。
雲綰容見小滿防賊似的防著它,好笑地讓檀青將它帶去喂食,穿了中衣,問道:“那鳥兒呢?還在熙華宮?”
突然被問話的小滿伺候更衣的動作稍緩,道:“娘娘說藍知更鳥?春日天氣漸暖,有一天它從窗飛出去後,奴婢就再沒看到它了。”
雲綰容擺弄纏枝紋花袖擺的手停住,定了定,才道:“也是,若不是被寒冬凍僵,它也不會停駐於此。”
“奴婢如今終於明白娘娘當初為何不給它起名字了,終歸要走的,自由自在的倒叫人羨慕。”
雲綰容輕抿一笑,不曾出言。
乾和宮的禁令最終解了,因雲綰容未搬回去,高德忠又調了人過來伺候,宮殿漸漸恢複生氣,宮人們總算不必如履薄冰地做事。
不過後宮眾主子仍不敢輕易前來,畢竟那是乾和宮,往常沒皇上召喚,哪個沒眼色的敢往裏走?
皇後以需細心將養為由免了雲綰容的請安,交代一幹人等無事不得打擾雲貴妃休息,這下就算有人存賣好求和的心思,也不敢隨便跑到雲綰容跟前。
雲綰容著實安靜地養了一段時日的身子。
膳罷,雲綰容出了殿門散步消食。
乾和宮無甚好看的,不過聽說幾株魏紫打了花苞要搬到這邊來,雲綰容打算瞧瞧。
倆宮女對著花兒,一人提花壺一人拿剪刀,背對著廊道在忙活。
哢嚓剪響,翹出截的綠枝被修理掉,雲綰容稍微走近,聽到兩人正說得興起。
“今兒我去搬花,回來路上遠遠瞧見那什麼公主想出宮門又被攔著呢。長成啥樣沒看清,不過他們的衣裳真好看。”
“哪裏好看了,堂堂公主坦腰露臂的實在有傷風化,現在才春天呢不冷麼?”那宮女說完還打個哆嗦摸摸手臂,好似被這春風吹凍了般。
“北嶺國的子民不都那樣穿,我倒沒覺得什麼。雖說入鄉隨俗,但男子麼都好那一口。北嶺有意送公主和親,沒準就打著讓咱皇上看到迷了魂的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