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忠被鄙夷得內牛滿麵,可想起前頭兩月別說嫌棄了,寒森森的皇上能給他好臉都是奢望,如此一想居然覺得此刻無比幸福。
高德忠發覺自己似乎在討虐路上一去不複返,深深為自己擔憂……
“沙沙”宣紙聲讓高德忠猛然回神,隻見皇帝把防禦圖收好了,換上一張白紙。高德忠自知失職,趕緊上前磨墨,看皇帝臉色尋常,才敢開口說:“皇上您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先用膳?老奴聽說今兒雲貴妃請了禦醫,也不知緣由。”
能為啥,請禦醫的多半是身體不適,高德忠這麼說不外是想讓皇上到雲貴妃那兒去。
不管皇上在不在意北嶺公主的事,既然人人都說雲貴妃把人趕走了,皇上應該表個態。
齊璟琛有些意動,不過卻沒爽快答應,哼了聲:“朕的乾和宮,不回去朕能去哪?”
瞧您說的!三宮六院全是您的您去哪不成!高德忠暗暗吐槽,也不當麵把話說破,裝傻地笑道:“皇上說的對,老奴糊塗了。不過雲貴妃今兒往北嶺公主那小坐了半會,老奴想著,雲貴妃這也算見了客,估計沒多久各宮主子會尋摸著給娘娘請安。”
乾和宮一旦熱鬧,習慣清淨的皇上估計又要抽風了。後宮主子就剩那幾個,別一不小心全作沒了!
“高公公操心的事兒還挺多。”齊璟琛淡道。
高德忠緊著頭皮,見鬼說鬼話,嘿嘿笑的有點僵:“老奴方才說的動容就在此處呢,皇上您想啊,貴妃娘娘醒來去見的第一人不是母親雲秦氏,也不是害她受難的罪魁禍首,而是外邊傳道要和親的公主。”
齊璟琛劍眉挑了挑。
“這說明皇上在娘娘心裏乃最最重要的,老奴活了一輩子看得清楚,世間女子對心中良人,越是不容人,越是真心。”高德忠觀皇帝神色像是愛聽的,說的直接。
孰料皇帝丟下宣筆,不打算寫了:“雲貴妃何時得罪了高公公,讓你這般編排她。”
高德忠:“!!!”皇上,老奴才不信您聽不出老奴是在幫貴妃娘娘說話!你這幅冷淡的麵孔是鬧哪樣?
特麼的難道讓老奴說,貴妃娘娘死裏逃生不容易,您既然那麼的在意就別作了啊!
高德忠不能沒規沒矩吼出心聲,憋得老臉糾結好痛苦……
皇帝就是這麼的心口不一,嘴裏說著不要,雙腳已經賤賤地往乾和宮走,才不會承認其實高德忠的話讓他心情倍兒舒暢。
可不是麼,雲貴妃連最在意的母親妹妹都沒急著召見,反倒潑了一缸酸溜溜的醋,原因不是明擺著麼。
雲綰容尚不知自己的行為成功地讓皇帝腦補了一場大戲,她還在思索著馮禦醫的話,仔細回想是否有欺瞞自己的蛛絲馬跡,思忖著該如何求證真假時,殿外傳唱聖駕到。
雲綰容迎了出去。
齊璟琛上前隨手扶起她欲屈下行禮的身子,自然地把人牽著往裏走:“雲貴妃今日都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