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飛馳,途中下起連綿小雨,倒也無礙行程,終在別苑停下。
秦氏沒得女兒歸來的消息,突然瞧見兩閨女走進門,愣了愣,不知兩人為何才離開不久,今兒就歸來了?
不過她未多問,連忙把屋簷下的長女拉進來,瞧她發上水珠,擔憂地掏出帕子擦拭:“為何不打傘,莫糟蹋了身子。”
“毛毛細雨,不妨事。”雲綰容不在意地拍拍肩,牽著小靜姝朝裏走。
她看到屋裏擱著不少布料和彩線,便問:“娘親在做衣裳?”
秦氏點點頭,捧了熱茶遞給兩閨女,笑著說:“在做夏衣,娘娘宮中繡娘女紅出眾,還望你不嫌棄。”
“娘親怎又客氣起來了,此處又無外人。”雲綰容不滿地抱怨下,才拿起做了一半的裏衣,那陣腳細密,布緞柔軟,可見十分用心:“娘親一片心意,女兒感激還來不及呢,怎會嫌棄。”
她放下衣裳,接住茶盞,說:“這裏有下人,斟茶倒水的事娘親吩咐她們做便是。”
秦氏笑而不語,眼光溫柔,能為女兒做點什麼,她高興,哪願叫旁人接手呢。
“不是說要在行宮住上幾日嗎?今兒怎麼過來了?皇上呢?”秦氏往外邊瞅了瞅。
“皇上還有事忙,沒來。”雲綰容笑盈盈支開話題:“行宮剛建好多少有點味道,女兒這不是不習慣嘛,幹脆來陪陪娘親。”
小靜姝見姐姐沒說實話,努努嘴繃住小臉不說話。
秦氏一瞧小女兒這表情,哪有什麼不明白的?不過她也沒直接追問幹預,隻是體貼地關懷她:“餓不餓?娘親正好做了豆糕,記得你幼時最愛吃了。”
“靜姝也喜歡。”小靜姝一聽,眼睛亮晶晶的瞅著秦氏,饞得緊。
雲綰容想說不必了的話咽回肚中,淺笑連連:“許久沒吃娘親做的豆糕了。”
秦氏即刻遣人將豆糕趁熱送上,又噓寒問暖的,生怕女兒們冷著累著。
秦氏的溫柔讓雲綰容卸下重重心事,絲毫不耐煩地應著她的嘮叨。
秦氏做的是椰汁紅豆糕,白嫩香滑的椰汁使得糕點乳白,紅豆軟糯嵌在上層,形態極美,還有一股濃鬱椰香。
雲綰容嚐了口,還是當初的味道。
秦氏眉目溫柔地看著她倆:“愛吃就多吃些,綰綰進宮了,娘親這點手藝,比不得禦廚們的。”
“女兒倒覺得娘親的最是美味。”
秦氏看出她眉宇間藏著心事,每次遇到煩惱,她的綰綰總是抿唇輕笑,這樣的笑容並不輕快。
皇上寵愛長女,怎會讓她獨自匆匆歸來?
知女莫若母,秦氏已經有了頭緒,憐愛地扶扶長女髻上微鬆的玉簪:“綰綰進了後宮,為娘日夜擔憂。但近段時日娘親親眼見到,皇上為你願意收回聖意讓我與絮兒回京,又三番四次帶你出宮,縱容你的小性子,可見對你上心。”
雲綰容哼了哼。
秦氏點點她額頭:“你可別不上心,自古進了後宮能出宮門的有幾人?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生生錯過了。”
“皇上給娘親灌了什麼迷魂湯,他不在呢,你還一直為他說話。”雲綰容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