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廣發旅館時,路承周依然步行回去。
但他特別注意,畢竟來的時候,身後有尾巴,別走的時候,又被人盯上了。
但是,在走了差不多一條街,確定身後沒人跟蹤後,叫了輛人力車,去了華界。
在廣善大街下車後,路承周特意回家換了身衣服,再從治安裏拐到保安大街,走到海光寺街後,他才又叫了輛膠皮車。
一路上,路承周不時望著後麵,他總擔心被人跟蹤。
與李向學見麵,和張奉新見麵,性質完全不一樣。
在今晚上之前,路承周與張奉新見麵,就算被人知道,也不算什麼。
張奉新借錢給他母親治病,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他們之間的交往,都可以解釋得通。
李向學和路承周,都是地下黨,如果他們之間的聯係,讓人發現,是很危險的。
到唐山道後,讓車夫提前停車,他停在路邊,等了幾分鍾,再次確定身後沒有異常後,才往前走。
見到李向學後,路承周馬上將張奉新的意思,詳細告訴了李向學。
“他們原本在法租界,就要對古日昌和田南晨兩位同誌動手。”李向學聽了路承周的彙報後,扶了扶眼鏡,緩緩的。
“什麼?”路承周大吃一驚。
“軍統特務在法租界,公然跟蹤古日昌。組織上已經通知他們緊急撤離,然而,古日昌堅決不走,因為他覺得,還有任務沒有完成。”李向學輕聲。
很多黨員,為了完成黨交給的任務,置生命於不顧。
戰場上是如此,在這種看不見硝煙的陣地,也是如此。
“這可怎麼辦?”路承周擔憂的問。
“此事組織上會有安排,你今提供的情況也很重要。”李向學。
目前看來,軍統已經急不可耐,情況萬分危急,古日昌必須要馬上撤離才行。
之前,組織上認為,隻要古日昌和田南晨,能搬到英租界,軍統無法下手,自然就放棄了。
現在看來,軍統從來沒有放棄對付共產黨,總是要置共產黨於死地而後快。
“是啊,我終於明白,打入軍統的意義所在了。”路承周點了點頭。
從現在開始,路承周更加堅定了,打入軍統、長期潛伏在敵人內部的信念。
“所以,你以後要更加謹慎。與軍統的人在一起的時候,要讓他們感覺你是自己人,與警務處的人相處時,又不能暴露軍統的身份。”李向學提醒著。
“我會做到的。”路承周堅定的。
路承周知道,要達到李向學的要求很強。
但不管這條道路如何艱難,他都會走下去,因為路承周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價值。
或許以後會很危險,整要如履淵冰,但他無怨無悔。
“我對你,隻有一句話,心心再心。”李向學叮囑著。
監視牛津別墅號的田南晨和古日昌,是路承周的第一個任務,李向學很是重視。
他特別交待,讓路承周完全聽從張奉新的安排。
路承周現在是副巡官,相比原來的巡長,有了更多的自主權。
就算他不在崗,別人也不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