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的鐵柵欄裏,一瞬間撲出個健壯的影子,眾人隻來得及眼一花,謝爾就被人擁住,背脊也被他大力“啪啪”拍得直響!
“好小子!你可終於回來了!哈哈哈哈!”那人的聲音相當豪放,還有無比洪亮的笑聲,震得人耳朵一陣陣發麻。
阿洛在謝爾的身後看得明明白白,這個沉穩的青年一反平日裏的穩重,奮力舉起雙臂把來人的胳膊從自己背上撕開,一把扔出去——他運足了鬥氣這樣做,然後狠狠地咳嗽兩聲:“你想勒死我啊!奧斯!”
“我以兄弟般的熱情歡迎你的歸來,臭小子,你可別不領情!”來人聲音更響,就像炸雷一樣。
“我看就沒幾個人受得了你這‘兄弟一般的熱情’!”謝爾口中嘟噥著,不過這回還是主動迎上去跟對方擁抱了一下,才回過頭,對著阿洛揮揮手,“埃羅爾快來,我來給你介紹介紹。”
阿洛拖著流牙上前一步,一掃眼迅速打量了這個一開門就奔過來“迎接”的男人。
一把鋼針一樣的棕色胡子戳在臉上,還有蓬鬆的與胡子同色的亂發一頭,皮膚是健康的棕黃略偏黑,長手長腳,指間有老繭,身材健壯,總是咧開嘴笑,牙齒雪白,笑聲響亮。從這人身上釋放出的壓迫感來看,似乎實力不弱,而且也許是因為在自己地盤的緣故,他也根本沒有隱藏這種壓迫感的意願。
阿洛並不想去挑戰這樣一個可能是高手的人的敏感度,所以並沒有放出自己的靈識去探測,不過估摸起來,這個被稱為“奧斯”的男人,至少也有六級以上的水平。
大陸上最著名五個傭兵團之一的紅狼傭兵團,即便年輕,但果然非同凡響。
“你好,我是埃羅爾,一個水係魔法師。”阿洛微笑著伸出手,首先表達自己的善意。
“哦,你好!我是奧斯!”奧斯齜牙一笑,重重地握住阿洛的手——一下,很快放開,“是個戰士!”他似乎說每一句話都十分激動。
奧斯的動作太快了,但是流牙在看到他狠捏上阿洛的手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皺了皺眉頭,然後他也伸出手,麵無表情地看向奧斯:“我,流牙,戰士。”
看著那很執著伸到自己麵前的手,奧斯也不推拒,一甩手握住流牙的,頓時感覺一股大力襲來:“喔,你好!”他不甘示弱,也用力回敬。
兩人的手膠著在一起,都是不肯放開,從他們收緊的手指來看,雙方都在較勁兒似的大力抓握。
謝爾一見,就知道是奧斯的毛病犯了惹到這個護食的麵癱少年,急忙上去打圓場,他稍微用了點鬥氣,兩手分別抓住他們的手腕,把兩人分開:“行了行了,這才第一次見麵,你們就依依不舍了?”
奧斯腆臉笑著,順手抓抓頭發望天,而流牙才不理會謝爾的話——反正他對謝爾也沒什麼好感,隻是回到阿洛身邊,低頭觸到他耳邊:“洛,疼不疼?”
阿洛笑了笑搖頭:“我沒事。”
對方好像對魔法師沒什麼好感,所以一上手就用了力,但似乎也沒什麼刻意想做些壞事的意思,所以沒有用上鬥氣……嗯,就像是隻想讓他吃點苦頭、給個下馬威,但又並不是要捏斷他骨頭的樣子。
流牙眨眼。
阿洛歎氣,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依舊是潔白無瑕,連點淤痕都沒有:“我沒有羸弱到那個地步,流牙。”
是,如果是一般體質柔弱的魔法師,真的會疼痛一陣子,可對於身體裏蘊含著濃鬱木行靈力的阿洛來說,隻在感覺到痛楚的一瞬間將靈力一個運轉,就能把外力抵除個幹幹淨淨了。
看到阿洛果然沒事,流牙就不再糾纏,不過對那個奧斯卻是抽了抽鼻子,在心裏暗暗記上一筆。
謝爾正在尷尬的時候,阿洛剛想說說些什麼打散這氣氛,就見到鐵柵欄裏麵又走出個男人,約莫三十多歲,身材修長,氣質儒雅:“奧斯,你不是出來迎接謝爾的嗎,怎麼這麼久還站在外頭?”
謝爾見到這人,就仿佛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說道:“賽亞,奧斯他堵在門口,不讓我進去啊!”
那個叫做“賽亞”的男人勾唇一笑,瞥眼看到站在謝爾身後、穿著魔法師長袍的阿洛,眼裏閃過一點戲謔:“是不是奧斯又犯毛病了?”
“很明顯就是這樣,對吧?”謝爾聳聳肩,“我們的多羅獸都累死了,他還這麼幼稚,真不知道是怎麼長了這麼大的。”
“其實奧斯也不到三十歲,還是個年輕人哪,謝爾,你也包容一下他嘛。”賽亞隨口取笑,但是動作上卻是一把拽住了奧斯的胳膊,硬生生把他拖進了鐵柵欄裏,“把你的朋友帶進來吧,要是讓人家覺得我們紅狼傭兵團的人都和奧斯一樣亂七八糟的,可就壞名聲了!”他說著,很快帶著滿嘴抱怨的奧斯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