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西琉普斯怒氣衝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阿洛也無法回答西琉普斯任何問題,他隻來得及掀起眼皮衝他的流牙虛弱地笑了一下,就昏迷了過去。
西琉普斯輕柔地把頭埋進阿洛頸間,感受他依然有力的脈動,而他周身的氣勢卻猛然上漲——在距離他幾步外的一座小山包,幾乎是一瞬間——就被他爆發的力量壓成了齏粉。
時間倒轉,昨夜。
再次被拉薩斯維爾驅逐的阿布羅斯重新回到了屬於他自己的高塔,他趕走了塔裏所有的活人,一個人靜靜地呆在他的塔頂。
天空中的星辰煥發出紫色的星力,從天而降,把阿布羅斯籠罩於其中,也映照出他帶著幾分猙獰的笑臉。
他的手心,放著一個血紅的布包——如果阿洛在這裏,他將能很容易地認出,這是一個浸透了人血的、卻有著修真界常見樣式的錦囊。
“沒有別的辦法了……子水。”阿布羅斯唇邊勾起一個極致柔和的笑容,把錦囊貼在自己的唇上,“你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那一次是我做錯了,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你離開我這麼久,就算是懲罰也夠了……如果我去找你,你也會見我的吧?”
“我不想這樣的,可是如果不這樣的話,我就見不到你了啊……他如果乖乖地讓人捉回來多好,那樣我就可以放過他,讓他跟我作交換就行了,可是他為什麼要躲呢?害我又要做讓你生氣的事了。”
“子水,子水……你總是拿我沒辦法的,所以,這一次你也會的,隻要我乖乖地認錯,你也不會怪我太久的,對吧?”
“我保證,這是我最後一次做讓你不高興的事了,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最喜歡我對你笑了,所以我這些年都不肯對別人笑的。”阿布羅斯輕聲說到這裏,忽然皺了皺鼻子,做出個與他不太匹配的可愛表情,“拉薩斯維爾不算,我那是嘲笑他!”
“子水,子水,我就要找到你了……那個人一定能幫我找到你……”
在漫天星辰之下,阿布羅斯對著錦囊說了很久的話,他好像如此依依不舍,但又必須割舍,因此用了那樣眷戀的語氣。
到了明月當空的時候,他才停下來,之前一直不停變幻著的表情也消失不見,隻留下了一片空白。
這時候,他伸出手指,輕輕將錦囊打開,從裏頭拈出來一張隻有巴掌大小的符籙,上麵鐫刻著深紅得仿佛已經發黑的紋路,與阿布羅斯平靜的表情相映襯著,竟然顯得十分詭譎。
阿布羅斯的嘴角緩緩地淌下一絲鮮紅的血,之後,他張開嘴,用他被咬破了的舌頭沿著紋路舔過一遍,然後豎起兩根手指,口中快速地念著什麼。
隨著他聲音越來越急,那張符籙上麵忽然泛起紅光,而符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紅光吞噬,最後變成了一團豔紅色的、像是鮮血一樣的液體。
“往八方而去!”阿布羅斯突然厲聲喝道。
下一刻,那血液一樣的東西立刻分成了八份,就好像利箭一樣,朝著八個方向破空而去!
同一時間,就好像也感應到什麼,另一座高塔中的拉薩斯維爾睜開眼,不過很快地,他又閉上了。
“維拉希爾,隻要你的戰士公會好好的,其他的事情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西琉普斯焦急地看著懷裏的人,他現在不敢移動,也不敢多做什麼——他不是沒有嚐試,可當他想要把自己的力量灌入阿洛體內的時候,卻不知怎麼地好像泥牛入海,一點消息也沒有。
阿洛的呼吸其實仍然均勻,臉色也漸漸好轉,可是他卻仍然沒有醒來。
西琉普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能束手無策地看著阿洛,慌張地等待——他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明明他的力量已經超過了這世界上的所有人,為什麼還無法徹底地保護他的洛?又一次了……他無力地想著。
時間就在這讓人窒息的氣氛中劃過,西琉普斯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也許是一刹那,也許是很久很久,他終於聽到了阿洛蘇醒的悶哼聲,讓他狂喜地往懷中人的臉上看去:“洛!”
“流牙,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阿洛仍然是那個阿洛,所以他總是會先安慰他的流牙。
西琉普斯忍不住摟緊了他:“洛……你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