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個阿顏覺羅府也如鄂濟氏跟靈素講過的,除了那天在老章佳氏的鬆竹院裏,那位老章佳氏心不平刺了幾句話,沒人敢當著三老爺一家說什麼,包括小章佳氏,至於背後說不說,鄂濟氏管不著,隻要不說了鬧到她麵前就算這人有本事。

前院,明山也開始忙碌起來,先遞了折子,在吏部報了道,接著就是各同僚之間的應酬,總之,回到京城歇了一天後,明山就又忙起來,這時,整個阿顏覺羅府更是沒人再敢酸一下了,明山沒回來前,誰會記得阿顏覺羅家是哪家?這天子腳下,說句難聽點的,一個磚頭砸下來,就能砸到一把跟官字沾親帶故的,再拿大一點的砸,砸個黃子黃孫都行,所以,一個普通的八旗人家,真的沒什麼大不了,別說他們,就是那些大姓,除了顯盛的那一支,其他的也和普通人家沒什麼兩樣,阿顏覺羅府就更是淹在其中泡都不會冒一下了,可是三老爺這一回來,大家才知道,原來府裏還能熱鬧成這樣,你來我往,這家送貼子,那家來請人,整個阿顏覺羅府仿佛一夕之間熱鬧起來了,這份熱鬧靠的是誰,還不知道,這一知道,誰敢亂來,下人更是對明山一家小心又小心。

三老爺家的女眷看不上老宅這點小家子氣,明山就更顧不上了,進了京,明山要做的事很多,其中便以他今後的去處為重,憑心而論,在外麵任官這麼多年,現在,他覺得自己也是時候尋謀一下留京的機會了,想要最接近權利的中心,就必須回京,在外麵,你便永遠都沒有這個機會,現在,他的資曆是有了,他當然想試一試。

隻不過,他也知道,想留京並不容易,在地方,他的名頭很響亮,兩廣總督,品級也夠,從一品,可是回了京,一切都不夠看,沒有關係,有沒人脈,想辦件事,一個小小坐堂都能讓你吃鱉。

他雖然多年不在京活動,不過,人脈關係這些年也經營了些,隻是他知道,不夠,不是人數不夠,是質量不夠,他需要更硬的人脈,否則,想在京裏謀個好職,很難,每年來京裏跑官的不計其數,能滿意的有幾個,這種事,不是關有錢就夠的,就是送錢你也得有門路,要會送,送得漂亮,幸好,明山覺得自己當初在廣州走對了這一步,投在了三爺的名下,否則,今天,他怕是也和很多人一樣,忙著四處找路子,也無奈地知道路子哪是這麼好找的。

書房裏,明山靜心寫著大字,今天難得一天他在家裏休息,沒有出去,也沒有任何應酬,所以,難道清閑可以靜下心來寫字,隻不過,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想要完全心無一物,怎麼可能,收筆,明山坐下來,稍事休息。

其實靜不下心,無非就是事關自己前途的事情,盡管投入了三爺的門下,也得了三爺的準信,這次他會留京,但自己能留在什麼位置,他也會好奇,,端著茶盞,明山回想著這幾年自己做過的事,特別是為三爺做過的事,最重要的非廣東兵工廠莫屬了,就是到了現在,再想起來,他依然一身冷汗,不是因為兵工廠在火器上的不斷突破讓火器在戰爭中開始占主導地位,而是三爺對兵工廠的完全掌控權,這得是多滔天的聖寵才能到如此地步,皇上雖然子嗣不旺,早夭的不少,但成年的皇子也不是沒有,可就這樣,明山也敢說,怕是沒哪個皇子現在手上有這份權勢,他就知道,他這是找主子找對了,至於怕不怕,有什麼怕的,本來權勢就是拿命搏的,怕就不要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