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周,錢藹藹就跟竺倜亞和許華耀一幫混得很熟了。從黨舒琳那,錢藹藹知道了竺倜亞的外號是“豬蹄”,念了念他的名字,捂著嘴發笑;知道了有個人稱“小師妹”的言樂暗戀竺倜亞很久了;知道了許華耀曾經或許現在依舊喜歡著黨舒琳。

日子如水一般過去,在某一次玩笑中,錢藹藹跟許華耀自建了門派,是頑固派師兄妹,由著語文好的緣故,而且教語文的老師是個很可愛的頑固小老頭,兩人頗以頑固派揚揚自詡;竺倜亞數學好,則是華山劍派。

黨舒琳要加入頑固派做許華耀的師妹,師兄說他的師妹隻能有一個,他望了望錢藹藹,錢藹藹很是感激,覺得師兄挺疼她。

黨舒琳撇撇嘴,歎道:“有什麼稀罕的,我語文好,英語也好,我自建古墓派。”說罷在教室周圍招募弟子,大喊“是美女的就加入古墓派”。

前座的江柏正和同桌細細地談論著什麼,偶爾嘴角浮現一個微笑。明明是第二排和第三排,之間什麼阻礙也沒有,錢藹藹那時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仿佛很遠一樣,江柏——那是個很難讓人走進心裏的人。

錢藹藹忽然說:“英語好就該是洋務派,你和江柏都是洋務派的。”

江柏聽到自己的名字,半側過身子,望著錢藹藹,皺眉:“洋務派不是和頑固派是唱反調的嗎?”

錢藹藹不解地望著他。

江柏淡淡一笑:“我什麼派都不是。”

等江柏轉過頭去,黨舒琳低低地對錢藹藹說:“他才不會和我一個派呢。我跟他以前有過節。”

錢藹藹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又轉向身後和師兄侃起了文學方麵的趣聞趣事。

下課的時候,江柏周圍總是圍滿了女生問問題,竺倜亞那裏是偶爾幾個男生或者是言樂一起談論數學。

錢藹藹趴在課桌上望著正在抄寫東西的黨舒琳,低低地問:“你說那群人裏麵都有誰喜歡江柏啊?”

黨舒琳抬頭望了前排一眼,停筆笑著看著錢藹藹:“不知道呢,我隻知道咱班外班那麼多女生倒追他至今還沒有成功的,連五班的班花他都沒動心,他是屬於咱班女生的大眾情人,誰也不許獨占。”

錢藹藹深深瞅了黨舒琳一眼,嬉笑:“你追過江柏沒?肯定沒有吧,你追一定成功。”

黨舒琳一愣,僵了的表情一秒鍾後又笑容燦爛:“你怎麼知道我沒追過他?”

“你長那麼好看,要是追了肯定追上了。再說你倆不是有過節嗎?”錢藹藹抿著嘴笑:“快說,你喜歡的是誰?”

黨舒琳看了江柏一眼,若有所思道:“我不喜歡他那種類型的,還是竺倜亞那樣的好,竺倜亞多好啊。”

錢藹藹意味深長地笑:“哦——原來黨大小姐喜歡竺倜亞呀。”

黨舒琳嗔道:“別胡說,我跟他就是很好的朋友,我打算認他做哥哥呢,可是他總不答應。”

“你不喜歡他?是不是因為小師妹啊,竺倜亞喜歡小師妹嗎?”

“不知道:喜歡的吧,不然他倆怎麼會那麼親密……小師妹的早飯天天都是竺倜亞捎來的。”班裏是住校生和走讀生的混合,竺倜亞一幫人都住校,所以竺倜亞每天都在食堂給小師妹買好早飯捎上。

錢藹藹趴在課桌上探長脖子望著竺倜亞笑,心裏偷偷樂你的秘密給我知道啦,竺倜亞正在做題,看見錢藹藹在看他,笑了笑又自忙自的去了。

黨舒琳看見他倆的對視,又道:“不過也不一定,要是竺倜亞喜歡小師妹,他們應該早就好上了吧……”

錢藹藹八卦地慫恿她:“你去問問竺倜亞,問她喜不喜歡小師妹,問出來了也是功德一件啊。”

黨舒琳搖頭,歎道:“我早問過了,他口風緊得很根本問不出來。”

“真的假的,有那麼難嗎?我去問問試試。”

黨舒琳笑:“你也不用試,我都問不出來你肯定也一樣。”

錢藹藹一時好勝心起,不自覺口氣聲音都大了幾分:“那可未必,我套話可是一流的。”聲音似乎大了些,錢藹藹恍惚間看見江柏無奈地搖了搖頭,後又想不一定就是為聽到了這個吧。怕黨舒琳覺得她吹牛,錢藹藹又繼續說道:“探口風得不留痕跡,找到突破口逐一破解……”

黨舒琳笑著打斷她:“你這是套話還是講解題方法呢!”

“哎哎,還沒說完呢,要一步一步地鋪下話頭引君入甕……”錢藹藹嘿嘿地笑:“反正山人自有妙計。”

她倆一直趴在課桌上小聲地討論,突見江柏轉過身來望著錢藹藹,嚇得藹藹仿佛上課聊天被班主任撞見一般立即正襟危坐。

江柏皺皺眉頭:“你們這是在幹嗎呢?”

錢藹藹神秘一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