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夜裏吹過一陣涼爽的風,路旁的樹葉沙沙作響。
忽明忽暗的夜裏,看不清各人的表情。
肖氏卻也笑著道:“娘,您說什麼梨樹呢?方才我去下屋脊幹活了,倒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肖氏怎麼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不過是明知故問罷了。
兩人一唱一和。
況氏笑道:“哎喲,這事我可不敢說,你要真想知道,不如問問你田大弟妹……”
幾人的視線朝劉氏坐著的方向射了過來。
雖然夜裏看不清楚,但是那目光她卻是能夠感覺到的,她還真想就這樣衝上去給況氏與肖氏這兩婆媳一人一巴掌,強忍住心裏的這念頭,她微微一笑,道:“這醃臢事不提也罷,嫂子也別問了。”
雖說與馮輝倫一家徹底鬧翻了,這肖氏在私下也沒少搗亂,但至少麵子上也要過得去,所以劉氏便隻有這樣回答。
肖氏哪肯罷休,正準備開口再問,來弟的聲音卻已經響起,“娘,我困了,想睡覺。”
劉氏笑出了聲,嗔道:“叫你白天淘氣到處玩,現在這麼早就是瞌睡來了。”說話間,卻是抱起來弟往屋裏去了,還不忘道:“孩她爹,記得待會兒把凳子拿進屋來。”
招弟離得肖氏有些近,看見肖氏那臉上不好的表情,心裏好笑不已,但也是端起凳子跟著進屋去了。
一進屋,她就衝著正在脫衣服的來弟豎起大拇指,表揚道:“三妹,想不到你還有這麼一招。”
來弟不解其意,外衣一脫掉,就倒上床,“這一招?我不懂你說的什麼,我是真的困了,要睡覺。”
等招弟反應過來,來弟已經閉上眼睛,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來。
感情是她多想了啊!
得弟進屋看見招弟的囧樣,笑道:“三妹還小,哪懂得那麼多啊!”點了點招弟的腦袋,“就你小小年紀,才不知道腦袋瓜子裝了些什麼。”
招弟撇撇嘴,“大姐……”
得弟連忙舉手投降,“好了好了,睡覺了。”
卻說屋裏的劉氏與田光明。
田光明邊脫衣服邊皺眉道:“今兒你也是,賭她砍什麼梨樹啊!現在好了,大家給砍一條,心裏舒坦了?”
其實這事劉氏也有些後悔,可麵子上去抹不過去,揚著笑臉道:“當然舒坦!就像是吃了蜜一樣。”
田光明定睛看著劉氏,劉氏心慌的別過眼去,他才道:“管你的呢!反正是你娘家人,鬧翻了……”
劉氏皺眉打斷,“睡覺睡覺,哪裏那麼多的廢話。”
按著往年的順序,玉米地裏的活基本上幹完,就可以收割水稻了。但今年因為水源的問題,這玉米地裏的活幹完,水稻都還不能收割……
田光明回來的時候唉聲歎氣,大夥兒就知道這收成是越發的沒有多大的底了。
不光是她們一家,整個清溪村,甚至是整個開陽鎮的收成怕都好不到哪裏去。
因為收成差的原因,大夥兒便是想法設法的開始琢磨著其它的掙錢法子,就是最近幾天,村裏好多男人都說,等水稻一割完,就進鎮去打散工,能賺一個是一個,就算賺不了多少,隻要不在家吃飯,也算是減輕了一個負擔。
這要進鎮,要是先找到活了再去肯定方便不少。
所以這日蔡卓越才與爹從鎮上回來,就有好多家的男人女人來打聽消息了,更甚是請他們幫忙看看能不能找個活計幹。
一一應付送出門,也是忙活了一陣子。
等他終於有空閑時間找到方雷時,還沒說幾句話,方雷就把村裏的風言風語說了出來,“卓越,這次的事你有些不對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什麼都不管,把事情扔下就出去躲清閑,卻讓她一個女娃子來承受這些……”
蔡卓越一愣一愣的,還有些不明白方雷的話。
方雷歎息一聲,道:“村裏都再傳,你退婚是因為受了田得弟的‘勾引’。”
“勾引”這麼一個詞用在一個不過9歲大的女娃子身上,確實有些重了。
蔡卓越呼吸一滯,不可相信的驚呼,“什麼?”
方雷看著他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