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那代氏先前還說不急不急的,現在劉明十八歲了,就連巧巧來年也有十五歲……她急得跟啥似的,聘禮、換文書、成親,全部都放到了半個月裏……有的她忙了。”
“所以說啊,這兒女的婚事還是早些時候就開始張羅才行,不然這還不知拖什麼時候。”
“要我說,這兒女婚配也不要太挑了,都說門當戶對什麼的,難不倒還想自個兒的兒子娶大家小姐?亦或是自個兒女兒嫁入豪門?”
大家東扯扯西扯扯,又有人道:“得虧他們把婚事定在了這個月末,不然定二月裏,光是種田都騰不出手來,哪還有時間幫忙啊!”
“這倒也是……去年莊稼的收成差了那麼多,希望今年的好一點才行。”
“說起這個……哎,雖說還有幾個月,但今年那什麼繳稅啊!”
因為莊稼收成差的緣故,還多人口多的家裏都有些愁悶了起來。
“隻希望今年的稅收能低一點才行,可現在上麵都沒有這話,多半是不可能的了……到時候實在不行,就隻有賣……地了。”
這話一出,聊天的氣氛頓時沉凝了起來,氣氛有些沉重了。
恍惚,賣地就是最後一根救命草了。
聽說下聘、換文書和嫁娶都在這一個月完成,招弟還是暗暗吃驚了一番,這包辦婚姻能幸福嗎?而且兩人毫不熟悉,一下子就跳入同一個生活圈子,都能適應過來嗎?
招弟把心中的疑惑的說了出來,得弟笑了笑,看著認真求解的招弟,解釋道:“二妹,你認為像爹娘那樣在婚嫁前就熟悉的人能有多少對?”
這話把她問住了,招弟微微的搖頭。
“就拿我們村裏的來說,像爹娘這樣的,根本就沒幾對……更多的都是婚前從沒見過麵……兩人忽然之間走入對方的生活,或多或少有些不習慣,甚至有摩擦……到最後,不都是白頭到老了嗎?”
相濡以沫,白頭到老。
活了幾十年的她,忽地有些不解了,如果這辦法好,那為什麼到了現代還提議戀愛自由、婚姻自由呢?
或許,隻是人們沒有勇氣去掙脫那個束縛吧!同樣的,她也沒有那個勇氣。
轉眼,就到了二十八日。
天蒙蒙亮的時候,劉氏就已經起了床。雖是對代氏十分的不感冒,但今日好歹是她侄子一輩子的大事,所以她還得趕過去幫忙。
就連田光明也沒能幸免的被拉起了床。
穿衣服的時候,田光明有些埋怨,“每次隻要他們一做事,你就積極的跟什麼似的……我們要是做什麼,可沒見他們這麼積極。”
劉氏白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不想去?”
看那故作生氣的模樣,田光明微微歎氣,“我這不是在穿衣服嗎?”
“哼!諒你也沒這個膽子。”說著,劉氏轉頭撩開門簾進了裏屋,輕聲的對床上的幾人道:“大妹,醒了嗎?”
“嗯。”得弟就要起身。
“你們還睡一會兒吧!我先過去忙了,等會兒記得過來吃早飯哦!”劉氏說完,轉身出了臥房,見田光明也已經收拾好了,拉著他就連忙的往那邊趕去。
過去的時候,已經有好些人在那裏了。
又翻了幾個身,見外麵的天色已經魚肚白,招弟一個鯉魚打挺的就做了起來,“睡不著了。”
聲音有些大,把來弟吵醒,迷離迷糊的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抬起巴掌大的小臉道:“二姐,什麼時候了?”
“天亮了。”
“啊——那爹娘是不是已經過去了。”一個激靈,來弟頓時清醒了不少,“不是說叫我一起過去的嗎?我要看新娘子……”
說著,來弟就撩開被窩準備起床,雖說隆冬已經過去,但春寒陡峭,一股冷氣鑽進被窩,有些冷了。
招弟連忙按住有些興奮的來弟道:“新娘子要晌午的時候才來呢!別著急。”
這兩姐妹說話間,得弟已經下床穿衣服了,“反正都醒了,就起來吧!要過去吃早飯了。”
“冷啊!”招弟嘟噥一句,“大姐,給我從櫃子裏麵多拿一件衣服,行不行?”
來弟已經跳下床,動作麻利的穿衣服了,見此,瞥了招弟一眼,道:“二姐都多大的人了,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