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裏的鈴聲緩緩響過三聲之後,T將剛剛睡過去的蘇牧白小心翼翼的扶到床上,然後下樓打開了門。
“夫人”。
他看著站在門口的人,微微低下了頭。
溫達衝他一頷首,然後走進來,不悅的聞著滿別墅揮之不去的酒氣,皺眉問:“T,他在幹什麼?”
T跟在後麵恭聲說:“少爺昨晚喝了一夜的酒,剛剛睡下”。
“這個傻孩子”。
溫達歎著氣搖頭,將包放到沙發上直接上了樓。
蘇牧白的房間裏,已經空掉的酒瓶還沒有來得及收拾,毛絨毯上殘留了不少滴出來的酒漬,而他此時正躺在床上眉眼痛苦的睡著。
溫達製止了要進來的T,走過去幫蘇牧白蓋好被子,然後收拾著屋子裏的殘物贓瓶。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瀉進窗戶,這一覺,蘇牧白睡了整整七個小時才醒過來,這似乎也是自那晚離開醫院之後,他第一次睡得這麼久。
熟悉的飯香從門口傳來,他起身看了一眼,溫達夫人笑顏若梅的走進來,而她身後緊跟著端著飯菜的T。
“媽,你來了”。
他揉了揉還隱隱作痛的頭,宿醉一晚就直接睡了過去,這會兒頭疼的有些厲害。
溫達夫人笑了笑,從T手中接過東西,遞給他一杯熱牛奶,“先喝一點這個,我還熬了米粥。”
太久沒有好好吃過飯,牛奶剛下肚的時候,蘇牧白差點忍不住吐出來,在溫達夫人的注視下,他老老實實的吃光了端來的所有飯菜。
T拿著空盤子出去了,溫達夫人坐在他床邊,淡笑著開口,“牧白,和媽媽聊聊吧”。
蘇牧白微微闔眸,無力的靠坐在床上,眉宇之間盡顯疲憊之色。
“媽想讓我和你聊什麼?”
“隨便,聊聊你的感情,或者,那個女孩兒”。
蘇牧白猛地睜開眼,張了張嘴,話至嘴邊卻是一聲苦笑,“還有什麼可說的,都結束了,於我來說,也許她隻是我做過的最美好的一場夢”。
溫達夫人微笑著搖搖頭,滿目慈愛,“可是媽媽卻是因為她,還被你禁了還久的足不是嗎?所以,怎麼可能隻是夢。”
蘇牧白望著她,頭緩緩垂了下去,目中充斥著痛苦。
“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畢竟夢是美好的,而現實,太過殘酷,為什麼她寧願那樣沒有邊際的一直等下去卻不肯接受我?從來沒有任何時候,像那一刻一樣讓我絕望,我也想過徹底忘記她遠離有她的世界,可是我做不到,怎麼辦,我根本就忘不了。”
溫達夫人伸手,笑著拉住眼前這優秀美好的男子,就像是母親牽著小孩子的姿態。
“牧白,主將我們帶到這個世間的時候,從來不會告訴我們都會認識誰愛上誰,所有的遇見,都是它設計好了的安排,媽媽很開心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因為你開始學會怎樣去愛一個人,開始學會品嚐人世最美好也最難以自拔的感情,那位小姐沒有錯,她隻是固執的思念著自己深愛的人,而你更沒有錯,這一生,我們與誰都會是相離相憶的結局,這樣有什麼不好呢?如果隻是單純的做一個冷冰冰毫無感情可言的人,那樣孤獨而驕傲的活著的你不是更痛苦嗎?”
蘇牧白抬起頭,眸中,第一次出現一個名為“茫然”的詞彙。
“可是,媽,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溫達夫人親切的撫摸著他,溫聲說:“做你本該有的樣子,然後,等待上帝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