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依,28歲,在北京的一家著名互聯網公司做網站編輯,來到北京6年了,現在的生活說好不好說壞不壞,隻是她早已經忘記了自己來北京的目的,日子隻是如同就該這麼過下去一般一天一天的流逝著,曾經以為30歲這個宣告步入中年的尷尬年齡永遠不可能到來,曾經天真的以為自己會很慌張的等待它一天天逼近,可現在小依卻出奇的淡定,30歲好像一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生階段,隻需要渡過它並且繼續的走下去,一步步走過女人生命中最燦爛的日子。
有時候小依也會想如果當初我沒有來到北京而是留在了家鄉那個不大不小不好不壞的城市,現在會是怎麼一番光景,隻是日子怎麼可能重來,已經踏入了這座城池,一座奇怪的城市,所有的年輕人都往裏擠,並且一不小心擠了進來就再難選擇撤銷鍵,到現在小依依然不明白這裏的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還是發現自己曾經微小的抱負早就被巨大的現實壓力擊毀並且連一絲星星之火也不曾留下。
小依的家在北京5環外的一個中檔小區,那其實不能算是真正的家,房子是租來的,租金很高隻是買房的貸款更高,小依曾經也抱怨過這萬惡的房價摧毀了多少年輕人的夢想,隻是現在要做的不過是攢錢買房,抱怨不可能讓房地產開發商給你一絲一毫的憐憫,更有時候自己也很迷惘,房子對自己來說真的就那麼重要嗎,周圍的同事也幾乎都是在租房子住啊,父母像自己這個年齡也還沒有自己的房子呢,也許不可能一輩子留在北京,雖然擺在小依麵前的理由多到可以充斥她的整個右半腦,可理性的左半腦總會告訴她,買房是頭等大事。
小依的老公,秦蕭錚,也在北京的一家互聯網公司,她們倆是大學同學,不同係不同班,一個學文一個學理,男生微胖很白女生很瘦又有點黑,總之這兩個人就是那種一看就沒有一丁點夫妻相的夫妻,卻稀裏糊塗的走到了一起。
當初在學校秦蕭錚是那種話不多看上去老實又憨厚的男人,這樣的形象也許並不符合大學花癡女孩兒對那種皮膚黝黑身材健碩的帥哥的期待,但卻恰恰迎合了小依的喜好,秦蕭錚彈得一手好鋼琴,小依猶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學校的一次校園歌手大賽上,他不是站在舞台中央絢麗奪目的歌者,隻是默默的坐在舞台的一個角落為台上參賽的朋友伴奏,小依甚至沒看清他的正臉,他一直低著頭,看上去有點兒害羞的樣子,隻有在手指碰觸到鋼琴的那一瞬間突然好像迸發出一大股熱情,伴奏完畢便默默地退到了後台,小依推開擁擠的人群想要去找尋他的身影,隻是來到後台的時候他早已不見蹤跡,小依當時在想,如果有緣,一定會再見麵吧。當天晚上,在宿舍照例的臥談會上,歌手大賽中出現的帥哥理所當然的成了核心話題,宿舍的姐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描繪著自己喜歡的類型,隻是小依突然發現自己的腦中除了他的形象竟然什麼也沒有留下,當時對愛還很懵懂和白癡的小依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亦或者隻是一種崇拜和豔羨。
現在的小依和蕭錚,每天下班回家都累的要命,小依已經忘記上一次聽她老公彈鋼琴是什麼時候了,也不會再要求他彈一首曲子給自己,什麼都會倦怠,連小依曾經以為會滄海桑田的感情也必然會有逝去的那天,隻是這一切來的有些早,日子還是得繼續下去,隻是已漸漸不是小依想要的樣子。
“喂,我晚上約了朋友吃飯,會回去晚一點兒”雖然在同一個城市卻很少見麵的大學好友突然打電話給我告訴小依她要結婚了,於是晚上幾個都在北京的姐妹打算見個麵敘敘舊。
“嗯,好,那我在單位加會兒班等你結束了告訴我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你早點兒回家吧,家裏還一堆衣服沒洗呢,人家都有車會送我回去的”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隻是覺得各種巨大的壓力壓的小依喘不過氣的時候就沒辦法給他一張好臉。
下午,小依特地請了半天假去了一趟單位附近的商場,想要買上一件新款的衣服,這樣打扮的漂漂亮亮去參加同學聚會也不至於太沒麵子,隻是既不是假期也不是周末,商場的品牌幾乎都沒有折扣,轉了一圈下來毫無收獲,雖然中意一件款式不錯的連衣裙可翻開吊牌發現要兩千多塊錢,這可是她半個月的薪水了。
“您好,這件可以試試嗎”小依心想反正試試也不要錢,先看看好不好看,哪怕拍了吊牌到淘寶網上去買呢。
推開更衣室的門,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雖然沒化妝整個人顯得有些憔悴,可水綠色確實很適合小依,把她襯托的楚楚動人。
“小姐,這件連衣裙真的太適合您了,您有會員卡嗎,可以做個9折,下來才不到2000塊錢,很劃算的。”服務員小姐看著小依微笑的臉龐當然不會放過這營銷的機會。
“那個,是不錯,就是有點兒。。。”小依話音未落突然從鏡子裏看到了熟悉的麵孔,濃妝豔抹,還蹬著一雙至少有10厘米的高跟鞋,正站在她身後的那排衣架前方隨意的挑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