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了嗎？
都過去了嗎？
楚靈汐搖頭，過不去的。
有些夢魘已經種在了心底，每每想起便是痛徹心扉，怎麼能過得去？
“我看見那些人帶著凶獸屠殺城中無辜的子民，我趕到葉家堡的時候，外公外婆已經……”楚靈汐哽咽著，回想夢魘裏的一切，她的聲音都忍不住發抖，“我進去找你們，可我怎麼也找不到你們……我想知道真相，可我又不敢看……後來，我就看著周圍到處都起了火，大火一直燒，一直燒……我清晰且清醒的看著一切，可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周圍，我除了眼睜睜看著，做不了任何改變……那些都是幻境，可也是最慘烈的真相。”
“別說了，別說了……”葉煌輕輕拍了拍她，低聲說道。
“我沒辦法忘記。”楚靈汐道，“葉煌，我沒辦法忘掉。”
“不需要忘掉。”葉煌看著她，眸中深深的說道，“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總得付出代價的，我們遲早會知道一切的真相，明白嗎？”
“我還看見了你……”楚靈汐道，“我看見葉姨帶著你衝出火海，又看見她回到火海與整個天淚城共存亡……我無法想象，那時候的你該是多麼難過……”
葉煌聽得，不由得心頭一顫。
那段記憶，對他來說太久遠了，久遠到他都快忘記了。
可眼下被楚靈汐提起來，他也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一幕。
怎麼能不心痛呢？
葉煌微微蹙眉，抱得楚靈汐不由得更緊了。
他道：“靈兒，別想了，都過去了……總會好起來的，隻要你還在我身邊，總會好起來的……”
“嗯……”楚靈汐的眼淚都流在他的懷裏。
楚靈汐被葉煌擁著，兩個人到後來誰也沒有說話。
她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在葉煌的懷裏睡著了。
葉煌見她熟睡，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將她放在床上，又去擰了熱毛巾替她擦了把臉。她的臉上淚已幹，淚痕明顯，淒楚的模樣，更是讓他心疼不已。
若他知道她入考場會經曆這樣的夢魘，無論如何他都會阻止她去參加考試的。
她一直將天淚城血案加諸在自己的身上，她始終認為那就是她造成的。可事實上，天淚城的覆滅並不是一朝一夕促成的，有人盯著天淚城許久了……
葉煌輕輕撫著楚靈汐的臉，目光裏滿是繾綣溫柔。
他為她心疼。
“到底要拿你怎麼辦才好？你心底藏的那些……要怎樣才能放下？”葉煌低聲說道。
她心裏藏了許許多多的事，慢慢的，都變成了一座枯塚，誰都住不進去。
他是被她護著的人，可盡管如此，他也沒辦法改變她內心的想法。
她所有的心思都藏得那麼深，表現在他麵前的，也不過是極少的一部分。
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走進她的心，好讓她能放下一切，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他想，到底是他做的太少，讓她沒有安全感了吧！
葉煌抿唇，沉沉的想著。
有些事，也是拖不得了。